“噦——”
傅餘晚已經在廁所吐了近十分鐘了。
不過相比讓陸言辭發現端倪,這個結果已是萬幸。
他顫顫巍巍支牆撐起身,一步步走到床邊,最後渾身脫力紮進了柔軟的空調被。
手上的過敏處傅餘晚無心看,從被中探出一隻手,摸到手機後,緩了好一會兒神才開機。
片刻,他給傅禕淺撥了電話。
使喚自己去小賣部買零食,回來這麼久卻不見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等對麵接通,傅餘晚不急著問她的去向。
因為他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一時分辨不出是傅禕淺的罵罵咧咧,還是……
“……誰?”
傅禕淺嗓音沙啞,跟朝天大吼半小時後的嗓子有一拚。
“你去見誰了?”傅餘晚神色凝重。
傅禕淺微不可查地吸了下鼻子,“我,有點感冒,在看醫生呢,馬上就回來。”
“你撒謊。”傅餘晚道。
“我……沒有。”
“我前個小時還聽過你的語音,精神抖擻得很。”傅餘晚爬了起來坐直身體,語氣放平,“去見姓秦的了?”
“……”
沉默?
看來猜對了。
傅餘晚額前的某根青筋乍起,他扶著頭繼續道:“他是不是說了什麼?還是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沒有……”
“傅禕淺——!”
怕刺激她,傅餘晚壓著火的怒吼嘶啞得差點破音,如果手上抓著的是礦泉水瓶,早就被他捏.爆了。
又不知是不是過於疲憊,他的眼球明顯布滿血絲。他奔下樓邊陳述,“我今天在操場,無意聽見你們班女生談話,話裡話外都是你的男朋友,秦靖,劈.腿.了——”
傅禕淺沒有吱聲。
傅餘晚接著說:“我起初一點也不信,可當我回來沒見著你的人影,不信成了半信。而現在你告訴我你出去見了秦靖?你知道我有多想揍人嗎?”
話音剛落,兩邊沉默良久,隻有傅餘晚奔跑時的呼嘯風。
稍後,傅禕淺開了口:“我在家旁邊的公園,你來揍我吧。”
電話掛斷的後兩分鐘,傅禕淺看見了傅餘晚穿過馬路。
前者下意識低下了頭,後者還是看見了她白皙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再往下,就是磕爛了皮的手腕。
好得很。
他衝到麵前抬手,把身上的外衣披在傅禕淺肩上,隨後低下腰背起她。
路上就那麼一言不發,誰也沒有說話。
到家,傅餘晚繃著一張凍死人的臉去廚房,衝了一劑感冒藥,端給傅禕淺,語氣生硬,“喝。”
“……”
往常喝藥,無論苦甜傅禕淺都是一小口地喝。
傅餘晚看著她一鼓作氣喝光,拆開陸言辭給的糖的包裝,塞進她嘴裡,“吃。”
“哦。”
把空碗拿去衝洗時,傅餘晚又道:“洗澡。”
傅禕淺踩著拖鞋,搖頭晃腦地上樓。
——
洗完澡,換好睡衣的傅禕淺見樓下燈還亮著。傅餘晚坐在沙發上,落地燈的昏暗使得他的臉龐躍上生動的光輝。
她也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見這樣的他。
“你,”她坐在傅餘晚對麵,“你有什麼想問的?”
“過來。”
傅禕淺警惕地看向他。
傅餘晚弧度好看眉毛微微蹩起,起身過去,坐在她身邊,扔了個冰袋,“敷著那邊的臉……撒謊的時候,怎麼不怕我吃了你?”
“……”
隻見他從茶幾桌下拖出小醫箱,用棉簽沾了點碘伏輕輕抹在破皮的地方,隨後貼了貼創可貼。
“另一隻。”
傅禕淺乖乖伸出另一隻手:“你擔心我啊?”
傅餘晚冷笑:“你難道想我揍死你?”
“你怎麼最近喜怒無常的?”
“我一直這樣。恨不得你疼半死。”
“……口是心非。”
處理完,傅餘晚問:“你的小姐妹不陪著你?”
“我讓她們先回去了。”
傅餘晚:“好讓秦靖挑下手的機會?”
“不是他,”傅禕淺小聲道,“這是我不小心弄的。”
不曾想,這句話再次挑起了傅餘晚剛壓下去的火苗,手指一個勁兒地戳著她的狗頭,恨鐵不成鋼:“刻意和不小心你覺得我會辨不出來嗎?哪來的自信給了你傷害自己就能得到煞筆關心的錯覺?蠢死你算了!”
傅禕淺嗷嗷叫,捂著頭委屈哭訴,“我也不想嘛!再說阿靖那不是劈腿,他隻是一時吃了陸言辭的醋,才……”
“我擦,你——”
眼看傅禕淺的眼淚又要掉下來,傅餘晚及時閉了嘴,輕地歎了口氣。
“也就我這個煞筆腦子被驢踢了還要管你死活……上去睡,明天你還有晨讀。”
等傅禕淺鑽了被窩,傅餘晚進來看了眼,把她的手機拿開至書桌,關機。
“不要胡思亂想。”
“嗯。”
“晚安。”
哢噠。
YY:辭哥。
辭哥:怎麼還沒睡?
YY:快了。你替我給傅禕淺請晨讀的假,可以麼?
辭哥:可以啊,但是為什麼?
YY:她身體不舒服。
辭哥:[了解jpg.]我幫。
辭哥:你快去睡覺 。
YY: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