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辭笑笑：“滾吧你，年年都是這句，能不能新穎點？”
“陸言辭。”
被點名的陸言辭抬頭對上傅餘晚緊鎖的眉頭，對方不悅地說：“你怎麼這麼慢？”
“啊？”
傅餘晚擺開一副準備乾架的架勢，葉忱被這氣場駭得咽了咽口水，識趣地轉回身繼續抄作業。
“啊什麼啊。”傅餘晚說。
陸言辭張口欲問為什麼，想起他對傅餘晚說的話，當即閉了嘴。
“你要是敢告訴我你忘了……”傅餘晚將長袖擼上一節，露出白皙如雪的手臂。
“打住！”
陸言辭收起手機，言笑晏晏地說：“隻是睡過頭了而已。”
翻完陸言辭的白眼，傅餘晚抬腳離開，“傻逼。”
“不就睡過頭了嘛。”陸言辭跟上，攬著他的肩說，“既然是我的錯，那辭哥今晚親自下廚，讓你嘗嘗人間美味。”
“毒.品還差不多。”傅餘晚鼻孔哼了一聲。
“行，待會到家讓你大開眼界。”
教室裡的同學：“……”
同居？！
……
“喂，媽。”
電話裡的陸情小嘬了口咖啡：“我晚些回去，今天事有點多。”她拿起文件，察覺到兒子的情緒，“不高興？”
看著不遠處正站在傅禕淺麵前說話，並且笑著的傅餘晚，陸言辭收回目光，語氣冷了幾分：“沒。”
——二人世界沒了。
“那好，看你沒問題，我和你爸爸就不回來了……”陸情毫不客氣道，“生日快樂啊十九。”
陸言辭發自內心疑問：“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陸情跟旁邊的人講了什麼，麵不改色回：“商場購物打折，經理硬要送的。”
傅禕淺興高采烈地蹦跳在前麵，給他們科普一些菜肴的做法。
傅餘晚聽進去了點，餘光卻見身邊的人盯著自己看。他道：“怎麼？”
陸言辭靜默良久，黑亮的瞳孔對上他的淺色眸子。
傍晚的橙霞染了半邊丘陵，蔓上潮泥的濕氣。驚掠枝梢的鳥落在路燈上，燈泡刺啦刺啦，周圍光怪陸離。
風經過兩人中間，光鍍著傅餘晚的肩膀，爬上那張年少的臉，因為他眨動的羽睫靜止。
耳邊傅禕淺的聲音漸遠，陸言辭眼裡隻容得下一個人。
“看什麼看，”傅餘晚笑著說，“我陪你過生日，太高興了？”
“彆動。”
傅餘晚一手拽著背包肩帶，看著陸言辭溫暖寬大的手掌捧住他的臉，乾燥的指腹若有若無地擦過唇角。
！
傅餘晚有些惶恐地看向將要走遠的傅禕淺，陸言辭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道：“我在這親你，她會不會生氣？”
“……她會讓你永遠留在這個十九歲。”
眼見傅餘晚耳根漫起一層緋色，偏頭把抱著自己的陸言辭往外推，結果那混賬還真傾身覆了上來，吻.住他的唇角。
…………
傅餘晚臉像是蒸發的燒水壺，倏的一下紅起來。
“哎，你們說我要不要煲個蟲草排骨湯？那我們先去買點食材吧？”
傅禕淺倏然轉過身，扭頭就見他倆站在那麼後，“搞什麼啊你們？我說的難道有錯嗎？”
傅餘晚手背擦了擦嘴，“沒有”一聲往前走，但是沒有抬頭。傅禕淺就看著他略過自己徑直離開。
她瞪了一眼陸言辭：“動手了？”
那個不叫動手。
“no。”陸言辭彎起來的鳳眼像極了一隻饜足的狼，“你弟臉紅，原來這麼可愛啊。”
“也不看看我家晚晚是誰。”傅禕淺得意的尾巴就差翹天上去了，甩下陸言辭先走一步，“你也就隻能看著，畢竟那是我的弟弟。”
陸言辭笑著跟上去。
——嗯嗯，也是他的小男友。
。。。
買完菜，他們回了陸言辭的房子。隻不過傅餘晚一回來，就跑臥室自閉了。
傅禕淺剛進廚房，出來時沒見著弟弟的人影，“陸言辭，晚晚呢？”
“他說他困了，先去睡一覺。”陸言辭正要上樓，聽見她問話便回答。
傅禕淺：“那你彆跑啊，我還需要人打下手。”
陸言辭：“同桌你有沒有良心，我今天是壽星。”
傅禕淺：“壽星怎麼了，不也長了一張要吃的嘴？彆廢話。”
陸言辭：“……我先去衝個澡。”
。
“十六？”
衝完澡出來，床上就有個隆起的包；等忙完活，上來叫人時，還是這個樣子。陸言辭叫了一聲，沒有人答應。
還沒醒？
他上前，一件校服外套就被扔了出來，砸在陸言辭腳邊。
“十六，你幼不幼稚。”
陸言辭暫時沒有理會那件外套，扒開悶著人的被褥，結果發現睡著了的傅餘晚。
——哪有人這樣睡覺的？
又不好說什麼。陸言辭輕輕推了推傅餘晚 “睡神大人，起來用餐啦。”
“嗯……”傅餘晚眯著眼，“開飯了？”
陸言辭替他扣好領子的扣子：“是，所以你快點起。”他撿起那件外套，一瓶白色的小瓶子骨碌碌滾出來，“這是什麼？”
看到瓶身，傅餘晚立馬醒了神匆忙下床，想要趁他還沒察覺是藥趕緊拿回來。不料被床單絆了一跤，直直撲倒陸言辭。
“唔！”
傅餘晚揉著腦袋，被這一下震得不輕，陸言辭顧不上那瓶藥，連忙扶起他，左看右瞧，重複著說：“沒事吧沒事吧，你那麼急躁做什麼，非要摔了你才高興嗎？”
“我沒事。”傅餘晚撈起那瓶，自圓其說，“誰讓你亂動我的維生素，這是給傅禕淺的。”
看瓶倒是像。
陸言辭沒有起疑，捏了捏他的臉，道：“就記得你姐，我的禮物呢？”
傅餘晚瞧了一眼他的手心，“沒有。”
他想了想，補道：“你沒有說今天是你生日，我以為早過了。”
“……”
陸言辭有被傷害到。
吃飯時，傅禕淺見他如考喪妣的樣子，不禁問道：“壽星，你陽氣被哪個小妖精抽走了，這麼虛？”
傅餘晚一陣乾咳。
“他就是沒收到禮物，傷心。”
傅禕淺哦：“這樣啊，沒關係，稍後我們也可以補上，不要傷心哈。”
陸言辭：“……嗬。”
“來來來，沒訂蛋糕，那就多吃點菜吧！”
“好——”
……
狂歡過後，兩節晚自習已過。
傅餘晚倒是可以繼續留在這，畢竟喝了不少酒，想走也沒辦法。陸言辭和傅禕淺需要趕上第三節課，臨走前不斷叮囑傅餘晚獨自一個人在家要小心。
最近睡眠質量過足，傅餘晚即使有些醉，但還是沒有一點犯困的意思。他走到陽台，吹著悶熱的風。
叮鈴叮鈴……
悅耳的風鈴撞著吊蘭，傅餘晚注意到它下麵前還掛著個小巧的湖藍色方籃。
裡麵是一些各式的糖果紙，還有未拆封的棒棒糖、軟糖、巧克力、雪花酥……
他眯眼：原來男朋友也愛吃甜食。
他抓了一把糖果紙進屋。
——
將近十點半，陸言辭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
屋內的燈已經暗下，隻留了一盞客廳的小夜燈給他。
“睡這麼早？”
陸言辭躡手躡腳進了臥室，一眼就看到換了睡衣躺在床上的小朋友。
傅餘晚的呼吸均勻，臉頰因為醉的緣故紅得不像樣，下頜以下卻是雪白的。
正想給他掖好被子避免著涼，陸言辭的目光就被床頭櫃上那顆發光的石頭吸引。
準確來說，是一顆琢成魚狀的石頭，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暗夜中竟然能發出微弱的藍光。
壓著的還有一張信紙，因為被鋪滿了用糖果紙紮的千紙鶴，所以看不見寫的字。
陸言辭好奇地拿起來。
……
待讀完，他輕地笑了一聲。
“謝謝我的小十六。”
陸言辭放下信，在床頭俯下身落了個輕飄飄的吻在傅餘晚額頭。
“生日禮物我收到了，很喜歡。”
信內容——
［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禮物提前幾天就備著了。
有些事情我不會忘，尤其是你的。
生日快樂，辭哥。
你再等等我，我就快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