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教室裡的空調冷風都擋不住要死的熱氣。
傅禕淺前不久剛申請住校,陸言辭也在離學校近的區域租了一套房,之後兩個傻逼不常在。
偶爾得空,就在陸言辭租的房子裡吃火鍋,打牌等。
。
期中考。
傅餘晚趴在桌麵上。
“男朋友可真是忙……”
位置在傅餘晚前麵的宋決——上一次月考傅餘晚英語卷個位數,位列第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在他眼前晃晃手。
傅餘晚猛然撣開他的手,眼神謹慎:“做什麼?”
“不是吧傅餘晚,”宋決一臉無辜,“從小到大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還不給碰?”
“不給。”
宋決擺擺手,“我打不過你,你說的都對。”
他眼珠骨碌地轉向他,笑容極陰險。
“哎,你談了誰啊?”
傅餘晚下意識答:“我怎麼知道我談了誰?”
宋決:“你不是在嘀咕女朋友忙,不理你什麼的嗎?快說說,我認識的嗎?林星星嗎?”
他的聲音並沒有放低,以至於四周聽見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私下竊竊私語
傅餘晚捂住他的嘴——
等等。
他乾嘛這麼緊張?
直接冷臉否認不就好了?
傅餘晚木然地收回手。
——多半是被陰雨天的雷劈壞了腦子。
“關你屁事。”
話出口,他又覺得自己小腦萎縮了。
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小媳婦害羞般的語氣回答?!!!
在場的不止宋決,離得近的同學都聽見這句,驚得猶如五雷轟爆了天靈蓋,電流遊走四肢一動不動。
就連剛進門的林星星也啞了聲。
……今天耳朵沒壞吧?
學神會說這種話?!
這尬的傅餘晚想要摳出三室一廳躲進去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監考老師的到來。
“這一場英語,課本收起來,開始考試!”
英語老師先前怎麼勸(wei)說(xie)的來著?
哦,不能交白卷,最低不能低於一百。
傅餘晚做了一半。累。
大致有七十幾分的樣子,他便倒下了。
交卷還是宋決把他叫醒的。
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十多分鐘。
照以往,這群家夥見傅餘晚就跟見瘟神似的,考完一場就往外跑,考場除宋決和他,再加一個林星星,應該不剩一人。
奇怪,怎麼今天他睡醒,教室全是人,連走廊也圍了一堆?
他們目的明確,和宋決一樣。
“你能不能滾?”
傅餘晚麵無表情。宋決還想往他身上蹭,被無情來了一腳還在掙紮,“你是不是跟林星星在一起了呀?我看你們走挺近的啊。”
純屬放屁。
傅餘晚對上林星星無措的目光,正想解釋清楚,耳邊落下某個聽起來吊兒郎當的聲音。
“好熱鬨啊,加我一個唄?”
傅餘晚閉著眼都能猜到是陸言辭。
陸言辭一進門就徑直走到他麵前,聽見很輕的一聲歎。
“看起來你也不是很忙。”
陸言辭靠在他的桌上:“偶爾閒著。”
宋決:“……”
好像,get到了什麼……
為了不引起兩位大佬注意,其他人試圖隨便找話題,掩蓋場麵的寂靜。
宋決微微一笑,跑回位置裝死。
這會兒傅餘晚倒是不緊張他和陸言辭的關係。
他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做什麼?”
“我送貨來了,小祖宗。”
把東西放在桌上,陸言辭掐傅餘晚的臉,“加冰紅柚檸檬茶,給你的。”他彎著眼笑。
眾人:“……”
哥,您可是威震一方的陸校霸!能不能拿出點氣勢!
——他們之間一定有不可描述的奸.情。
“等下,”
賀期遠帶著程勝他們進來,就見傅餘晚拉著陸言辭的衣角,把圈了一大片題目的英語卷子塞到對方手裡,一本正經:“我現在用腦過度,不宜思考問題,所以靠你了。”
“……”
“不是考完了嗎?”陸言辭真是哭笑不得。
傅餘晚說的振振有詞:“我的答卷總能吸引霍子的注意力,個位數、兩位數或者三位數的成績,全是讓我重做的理由……你懂的。”
說完,他表情無起伏地勾勾手指,示意陸言辭靠近,似乎在說什麼不能公開的秘辛。
“辭哥也是。無論是什麼樣,都能成為我靠近你的理由。所以麻煩你了。”
陸言辭:“……”
他拿起卷子離開,“試卷幫你寫,這杯也免費請你,彆忘請我吃飯,我提前放學等你。”
暗處,他耳根的滾燙延伸進領口,險些成為眾矢之的。
他一走,圍觀的人群也就做鳥獸散開。
“學神。”
賀期遠憋好久才對傅餘晚說話,“你跟他……一起吃飯啊?”
“怎麼了?”
程勝坐在旁邊的空位上:“不是說好放學一起去新開的那家燒烤店吃嗎,你怎麼還當麵鴿啊。”
傅餘晚喝了一半果茶,放在桌角,說道:“抱歉,下次有機會補上。”
傅餘晚挑眉。
宋決這才轉過身來,知道壓低聲音了,“你跟陸言辭談?!你姐不會發飆嗎?皖哥不會發飆嗎?”
“……”
肖銘看著宋決魂都沒了的表情,差點笑死,“消息太堵塞了你。”
宋決摸不著頭腦了:“你們早就知道?”
想著應是還是不是,肖銘的話就被傅餘晚截了,“他們早期就在造謠,那時候我和陸言辭有個屁的關係。”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傅餘晚翻了個白眼,“我又怎麼說錯話了讓你們這樣觀察我?”
肖銘震悚地瞪著眼:“我跟宋決開玩笑呢……”
傅餘晚:“……”
程勝指著他,和陸言辭離開時走的前門,“其實不止早期,現在也算造謠。因為我們壓根不清楚你們真的還是假的在一起……所以,你們是最近談的?”
傅餘晚:“…………”
賀期遠指著果茶:“還這麼明目張膽?”
宋決補道:“進行到哪一步?”
傅餘晚:“………………”自己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真想炸了他們。
“滾!!”
被這麼一吼,進來的監考老師和剛入座的同學嚇得魂飛魄散。驚魂不定地看著黑臉的傅餘晚,和跑開並笑出猴叫的賀期遠一行人。
這又是什麼奇異的畫風?
——
“哥,化學試卷借我訂正唄。”葉忱催命鬼似的不斷敲擊陸言辭桌麵。
陸言辭枕著臂彎補覺,手在抽屜摸索,抓到作業本的一角,一把懟到他臉上,悶聲道:“急什麼,明早交。”
“我這不是要帶妹上分,沒那麼多時間嘛。”葉忱轉趴在他桌麵奮筆疾書,餘光瞥見坐起來的陸言辭滿臉陰鬱,喲道:“誰這麼厲害,連我們辭哥都敢惹?”
陸言辭摸了摸側頸,看向窗外走廊朝他這一臉癡笑的女生,微笑回應,轉向他秒變臉道:“你敢打嗎?”
剛塗掉錯字的葉忱筆尖一頓,臉上寫著“你說出來老子替你教訓他”,“哪個不長眼的,我……”
“傅十六。”
葉忱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要補作業沒時間,辭哥你找彆人吧。”
秒慫。
陸言辭嗤笑,踹了下他的椅子,嘲諷:“牛?”
葉忱:“……”你要是不說是傅餘晚我還能牛一下。
他剛想問傅餘晚是怎麼惹上他的,就聽身後椅腳摩擦地板的聲響。一回頭,陸言辭站在後門口。
“還沒下課呢。”
“反正隻剩十幾分鐘。”陸言辭說。
葉忱手搭在椅背上,問:“啥原因啊你?”
翻列表的陸言辭,聽見他的這句話,答:“今天生日,想早些回去放鬆放鬆。”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葉忱咂咂嘴,“禮物之後補給你。呐,我先祝你生日快樂,天天開心,高考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