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長槍揮舞幾圈,反讓蛛絲纏上,持槍人手腕一翻轉,槍頭將長長的蛛絲劃成幾段,楚韻剛從猛烈的咳嗽中緩過勁來,還沒等她說什麼,麵戴儺麵的魈伸出左手抓住楚韻的手腕瞬身從這間危房出去。
伴隨著身後轟隆一聲房屋倒塌的聲音,想要逃跑的蜘蛛精也被魈一槍|刺中要害送去黃泉。
蜘蛛精死前憤恨的看向楚韻,很是不甘地留了一句“可惜了......”的遺言。
楚韻:“......”
什麼仇什麼怨?!
她招誰惹誰了?
楚韻絞儘腦汁地回想著,難道是她過去在夏天打了隻小蜘蛛的這件事情嗎?!那它憑空往下墜,就要掉入她放了窩窩頭的碗裡,她不打掉不合適吧?!
來氣的楚韻呼吸都重了不少,她肩膀跟著上下起伏,這氣還沒喘勻,手裡又被塞了一個什麼東西,手中的重量使她低頭一看,隻聽身旁傳來一道聲音:“這裡危險,但我分|身乏術,現在不能送你下山,此物拿好,可保你安全,你且離這遠些。”
是道異常動聽的聲音,聽得楚韻心裡酥酥的,隻不過聽起來有點冷冷的錯覺。
她隻感覺自己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後知後覺的楚韻抬頭望去,可身側哪裡還有誰的身影,隻有眼前死透了而變回原形的碩大無比,身子高度能及她肩膀的大蜘蛛一個。
看著翻過來的身子是黑棕相間,但是幾對朝天的腿卻顏色濃豔辣眼睛的死蜘蛛,楚韻默默退了好幾步。
等感受到後麵涼風直竄腦門,她才回過頭去看,原來不知何時,她都退到山崖邊上,幾個身位的距離約莫是山崖下了,可目光所及之處她往下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從她在村裡子往天上望去能看到白雲朵朵,而身處這山峰之上仿佛藏在雲層之中的感覺,她也根本不知道這若是一腳踩空跌落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聽到響聲。
想來這麼高,應是聽不到的。
手中拿著不知道誰給她的東西,本來很饑餓的楚韻卻感覺好了一點,好似腹中沒有那麼難熬了。因她肉眼凡胎,自然也看不到她手中的小香爐正在吸收這座山上的靈氣,構建出一個楚韻所看不到的結界屏障保護著她。
那麼眼下的情況就是她先是被妖怪抓去了不曉得的哪座山上,然後被關了,又突然來了好心的人將她救下?
不過,更有可能的是好心的神仙吧?畢竟他聲音那麼好聽誒?
但是現在她算是被救了吧?已經,沒有危險了吧?那她......
楚韻看著眼前能夠遮蔽住視野的房屋廢墟,以及這屋子後的空地就隻有棵長得倒是茂盛的大樹,陷入思索中。
她走是肯定要走的,可是好心的仙人好像有送她下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就這樣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而且她手裡還有人家的東西,要還給彆人的;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會兒也要向仙人道謝......那就,在這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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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遇到的兩個人類將吉夢莉藏身的地點說與他聽,他當下沒有趕去那座山上以免打草驚蛇,而是回去用特殊的傳訊手段將此事稟明在另一個戰場奮戰的岩神大人,待岩神大人知曉並下達指令後,他再行動起來。
借由仙人同僚特製的符籙能夠短時間遮掩氣息,護法夜叉大將魈與騰蛇太元帥浮舍先潛入這座仙山,找到吉夢莉所在。
理想情況是他們能夠順利布置下陣法,令吉夢莉在無知無覺中被限製力量無法發揮出來,緊跟著螺卷大將伐難前來支援,使得他們能更輕易擊殺她,將損耗控製在很小的範圍內,再行封印隕落魔神的遺恨力量。
在準備儀式的吉夢莉感應到了外來者,她雖奮力迎戰,但重傷未愈實力大減的她不是三個夜叉的對手,且這三位又是夜叉族中實力頂尖的那一批。
她並非是擅長戰鬥的魔神,況且她的能力與她哥哥的能力是他倆相互配合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才能爆發不可小覷的能量。
可此前那場戰鬥中他們這邊的戰力被滅得隻剩她自己還有一個蜘蛛精,外加一個沒點戰鬥能力的烏龜精......
披散的長發淩亂地打在臉上,已看不出起先梳起的發髻的模樣,竭力的吉夢莉視線漸漸模糊,鼓動的風擦過手臂小腿,皆能感受到一股涼意,精致的霓裳羅裙此刻卻像一長段破布那樣掛在身上;她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她嘔出一大口鮮血,卻是連抬手擦擦都感到疲憊......
吉夢莉看著眼前戰意澎湃,各自拿著武器狀態極佳的夜叉們,她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自己曾幾何時這麼狼狽過?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隻怕是接不下他們下一輪的攻擊了。
見吉夢莉似乎是放棄抵抗的樣子,麵帶儺麵的三位夜叉也不會掉以輕心,而是要一鼓作氣給吉夢莉最後一擊。
可就當他們的兵器要刺入她身體的各處要害時,吉夢莉猛然睜眼,她雙眼怒瞪大如銅鈴,麵目猙獰的她大張著嘴爆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那嗓音尖利的嚎叫,竟是把三位夜叉都震退好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