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已稀 月迷朦
我倆緊偎親親
說不完情意濃
我倆緊偎親親
句句話 都由衷
不管明天
到明天要相送
戀著今宵
把今宵多珍重
我倆臨彆依依
怨太陽快升東
我倆臨彆依依
要再見在夢中
……
依若就保持著回身的姿勢,眼神迷茫地看著台上的嶽然,心裡的某個東西慢慢變軟,然後有些痛又有些欣喜。等她再回過神,一曲終了台上的人已不知去處。
——我不喜歡這首歌,太悲了。她揪著耳機抱怨。這是上世紀的老歌吧。
——可我就是喜歡那種濃重的思念。嶽然側過頭,低沉地笑著。
好像有些,聽懂了。
景依若從櫃子裡拿毛巾的時候,一張便箋條掉了出來。
“謝謝你難吃的麵包。By嶽。
P.S.我比較喜歡菠蘿味。”
“不喜歡就彆吃唄……”她有些鬱悶地扯緊了紙條,想了想又順手把它塞進了書包裡。
之前嶽然隻是作為臨時的替補來排練節目,並沒有加入舞蹈社。現在學園祭結束了,嶽然就很少出現,仿佛根本不存在那樣。嶽然表現得那樣好,她想邀請他進入舞蹈社,就按照他給的班級名稱找了過去。
“什麼?你問我們班嶽然,就是整天戴著眼鏡文靜地看書的那個?”
“是啊。”她撇撇嘴。什麼文靜啊,明明就是個妖孽男。
“他上個月就和XX一起去外國修學去了啊。XX不還是你們社的副社長嗎?”
“啊?”她想了想又換了種說法,“那,學園祭上和我一起跳領舞的男生有人認識嗎?”
那人馬上來了勁:“你說那個大帥哥啊!他到底是誰啊,我們都以為是你從外校找來的外援呢!他叫什麼名字啊……”
景依若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嶽然就這樣不見了,再也沒有音訊。
末考後收拾書包時,她在夾層裡看到了自己順手塞進去的、有著嶽然筆記的紙條。短短的兩行字,明明很工整,卻又偏帶著股瀟灑的味道,就像他的舞。
突然就惆悵起來了。
在校吧裡灌水的時候不經意間挖出一張帖子,裡麵有人求嶽然唱的那首歌,有人找了蔡琴的原版出來,依若翻了好久,在下麵找到了彆人用手機錄下來的嶽然的聲音。
明明背景音嘈雜萬分,歌聲也隱隱約約聽不大清,她還是覺得很靜很靜。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抱著吉他在離她數十步之遙的台上,嗓音飄渺,眉眼如畫。一年一年過去,MP3裡的歌換了又換,那首歌卻始終留著。
高三的時候依若沒有再跳舞。明明是因為學習太緊張,卻似乎有了紀念他的成分。偶爾到練習室裡指導一下新人,她也會回想起他靠在牆邊閉著眼睛,手指隨著音樂打拍子的樣子。
我倆臨彆依依
要再見在夢中
依若沒有按照兒時的夢想去考藝術學院,而是考了一所不錯的理工大學。她決定放下舞蹈,留它成為她心中永遠的一個夢。
緊挨著她學校的是一所全國聞名的生物工程學院,開學後沒多久,兩座學校聯合舉辦了一期文藝交流會。
依若坐在台下打著哈欠,昏昏欲睡。為了預習好這幾周的課程,昨夜她直到淩晨才睡。
迷迷糊糊間聽著主持人的報幕詞,然後是掌聲與歡呼,好像是什麼特彆受歡迎的人出來了。
“南風吻臉輕輕
飄過來花香濃
南風吻臉輕輕
星已稀 月迷朦
……”
神智漸漸清楚過來,她小心地抬頭向台上的人看去。
一個少年坐在白色的光暈下,低著頭擺弄著吉他,熟悉的歌詞從他口中慢慢道出。眉間的神情,那樣熟悉。
眼角頓時濕潤起來。
嶽然,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