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想著,你算哪根蔥,也配教訓我。
怒目圓瞪,像是要把澹朝硯吃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澹朝硯心中微歎息,一股煩躁情緒湧上心頭。她鬆手的一刻,池星燦未站穩,就抓住的手腕,張口狠狠地咬了一口對方的手。
哪怕池星燦咬得非常狠,在白皙修長的手上留下的觸目驚心的紅痕,澹朝硯都未發怒,隻是微皺眉。
她像是湖泊,池星燦的胡鬨就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石子,隻能驚起一絲漣漪,無法震撼這麵湖泊。
池星燦原本顯露的一些得意的情緒,見澹朝硯沒有什麼反應,那份得意也消散了。
她怪異地看著澹朝硯,問:“你真奇怪,正常人應該會非常憤恨,都會露出想要殺死我的表情。”
事實上,那些人憤恨,卻不敢真對她做什麼。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惹不起太上清宗,也怕太上清宗報複,得不償失。
有時候,氣極了的池星燦最喜歡看到對方一副想要殺死她、卻又不能殺死的憋屈表情。然而,澹朝硯平靜得不像話。
澹朝硯平靜的眸子浮起幾分詫異:“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
池星燦有點吃癟的表情,讓澹朝硯的心情莫名變好了一些。
澹朝硯轉身朝深處而去,而池星燦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跟在她身後。
澹朝硯沒有阻止,更沒問理由,任其跟著。
池星燦更生氣了。
這人就不是正常人!換作是正常人,就算不阻止也會問為什麼跟著,可眼前這個人沒有!
氣氛凝固。
池星燦忍不住打破:“喂……你叫什麼?”
“澹朝硯。”澹朝硯麵色不改。
澹朝硯的側臉很完美,渾身散發著生人勿擾的幽冷感,仿佛沒有事情能夠踏進她的心底,更不能入她的眼,烏發如潑墨,眉目淡然,瞧著就是一心隻有道的人。
池星燦從這副漂亮的皮囊回過神,心裡念著澹朝硯的名字,覺得有些許耳熟,好像從哪裡聽到過。
霎時,池星燦想起來了,是鴻月宗領頭宗徒,也是大師姊,隻是比自家大師姊要弱一點。
想到這層,池星燦開始悄悄得意起來,明明不是自己厲害,也會因為同宗師姊厲害而高興。
池星燦沒有要特地告訴澹朝硯自己名字的意思,因為她認為自己大名鼎鼎,誰不知道她啊。
兩人走了許久,池星燦抿了抿嘴唇,她以為跟著澹朝硯能找到什麼好東西,自己再從對方手上搶過來,結果什麼都沒發現。池星燦有些失望,甚至在想澹朝硯是不是倒黴蛋,才什麼都沒有發現。
池星燦愣神一會,意識到澹朝硯很可能是故意的,更為不快。
澹朝硯清冽的聲音將她的心神拉過去:“方才那般對你,你不是很生氣嗎?”
池星燦被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下意識脫口而出,並未多加思考:“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很小氣——”
本能地否認。
“嗎”字未出口,池星燦轉變了嘴臉:“對,我很小氣,記仇得很,你以為我跟著你就代表我原諒你剛剛對我做的事情了嗎?”
池星燦還用誇張的表情看著她,說:“怎麼可能!我還要奪你機緣,搶你法寶!”
換作是旁人,池星燦說不定真的記恨上了,但澹朝硯的態度怪異,導致池星燦的好奇心高於那份憤怒,但也不代表她心中沒有任何芥蒂。
她也更不想像個傻子一樣對澹朝硯不斷釋放出自己的不滿與憤怒,因為澹朝硯本人根本就沒放在眼裡,繼續釋放這種情緒,確實像是個傻子。
“你隻是‘道鑄’。”
澹朝硯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池星燦的眼睛逐漸睜大,唇齒微張,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言中之意就是,你一個“道鑄”修為的修士又能對“元巫”修士做什麼。
“你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是因為身上有某種寶物……而這種寶物能讓太上清宗的人找你吧?”
澹朝硯停下腳步,扭過頭,定定地看著池星燦,她如湖水般平靜的雙眸倒映著池星燦顯露一絲忌憚的麵孔。
池星燦並未恐懼,她知道,澹朝硯不會對她說什麼,若是自己出了什麼事情,還是不知道凶手是誰的情況下,太上清宗不會放過所有進入秘境的宗門。
池星燦從來不懷疑宗門對她的重視程度。
澹朝硯斂視線,踱步而行,她身後傳來池星燦的聲音:“你害怕了?”
“不害怕。”
池星燦朝澹朝硯投去探究的目光,沒能從澹朝硯臉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隻好作罷。
澹朝硯覺得有點好笑,明明是自己害怕了,卻反過來問她。
“池師妹!”
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聲音低沉,聽著就是位男子。
喚池星燦的人是她師兄周昌,遙遙望去,還看到了周昌身邊的一個矮冬瓜,也就是池星燦的師弟張永言。
見到同宗宗徒理應很高興,可池星燦並未表現出多高興,撇了撇嘴,不滿地嘟囔著:“怎麼是這兩人……”
其中,她最不待見的就是張永言,總是一臉陰鷙樣,說不定哪天就會把同門給殺了,然後投身於魔修的行列中。至於周昌,池星燦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總體來說,還是偏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