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兒,彆再突然離開了,誰也不知道被魔種誘惑的凡人會變得有多強……”
焦莘遠嚴肅的聲音戛然而止,眼前池星燦神情怪異,像是聽到什麼,渾身僵住。焦莘遠上前輕推了一下僵住的池星燦,蹙眉,眼裡擔憂。
“燦兒,怎麼了?”
池星燦目光聚焦在焦莘遠的臉上,反問:“師姊什麼都沒聽到嗎?”
霎時,空氣溫度降下,她們麵麵相覷,似在互相詢問“你們聽到了嗎”,結果都搖頭。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令人毛骨悚然,迫切地想要離開這個巷子。
焦莘遠愕然,又問:“你聽到了什麼?”
“有個聲音說,他在等我。”
池星燦的麵色如常,並未恐懼,眼底僅存幾分疑惑。
沒有一個人回答她,就連焦莘遠都不知道應該對池星燦說什麼。
就在她們都不知道一處閣樓上站著澹朝硯,她所注視的正是池星燦進入的巷子,麵如霜,不管是什麼都難以在她臉上侵染一絲情緒。
澹朝硯沒有繼續停留,仿佛見著焦莘遠等人趕到現場後就放心離開一般。
最終,她們回到城外營地,焦莘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朱珂禹傳玉簡。
焦莘遠看著逐漸暗下天空,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身,她便要去找池星燦。瞧見火堆旁的池星燦,那份不安消散了一些。
她心中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燦兒現在還在我眼皮底下,隻要燦兒沒有離開我的視線,燦兒絕對不會有事。
關於池星燦的事情,焦莘遠早些年就從朱珂禹口中聽到過一些。
僅憑這一點,便成為她無論如何都要護住池星燦的理由。
焦莘遠坐在池星燦身邊,就聽到池星燦問:“師姊,我真的要回宗門了?”
火光下,池星燦的麵孔似有些傷心。
焦莘遠露出一絲笑:“也許是,但這都是為了燦兒的安全著想。”
“為什麼我會有危險?”池星燦追問。
焦莘遠啞然,不知怎麼回答她才好。
“為什麼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池星燦的聲音拔高,眉目微顯怒意。
“回去之後,師母就會將一切告訴你。”焦莘遠輕聲。
她知道池星燦從來都不吃硬,隻吃軟,所以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柔和,才能穩住池星燦。
池星燦蹙眉,將目光移到火堆裡,不愉至極。
不久就聽到她抱怨的聲音:“明明師姊現在就可以告訴我。”
“可是師姊沒資格選擇告訴燦兒,就算要告訴,也要師母點頭。”
在輕柔的聲音下,池星燦徹底泄氣了。
從她記事起,自己便一直在太上清宗裡,不記得母親是誰,對於池星燦而言,師母便等於是母親一樣存在。
夜間幽涼,蟲子的鳴叫逐漸明顯,月光照耀下,變得更涼了。
“我想繼續留在這裡,跟大家一起清除魔種。”
池星燦表達自己強烈的意願,但也僅如此。
若是真的要回宗門,礙於師母意願,自己的意願便顯得沒那麼重要,最後,她便要服從師母的意願離開這裡。
焦莘遠沉默。
另一邊,玉簡落到朱珂禹的手中,她正站在露台,朝遠處望去,便是峭壁。
沒有一盞燈光,隻有月光。
“看來,魔主的目標不是各宗,而是燦兒?”屋內傳來一道聲音。
朱珂禹目光沉下,轉身看向屋內的人,正是太上清宗宗主丘浣之,黑暗中,她的雙眸冰涼,整個人側躺在榻上,單手撐著一邊臉。
“是。”朱珂禹回應,麵色平靜。
丘浣之冷笑:“既已將燦兒引入局,怕是要離開也不容易。”
“親自去一趟罷。”朱珂禹始終覺得有點不安,要自己去、看到池星燦那份不安的心才能定下來。
她剛轉身,準備騰飛去傳送陣那邊,就聽到丘浣之的聲音:“你打算一直讓燦兒在我們的羽翼下嗎?”
朱珂禹不以為然:“她現在還年幼——”
丘浣之打斷:“她已經十六了。”
雖然這個年齡對於長命的修士來說,確實還年幼。
“你早就做好一手準備了不是嗎?早幾年燦兒剛出宗門的時候,你給的那塊玉墜……”丘浣之提醒,“燦兒可是池芸臨的女兒,一味將她護著,倒是浪費了‘先天道體’。”
朱珂禹沉默。
“她命中本就應該去麵對那些,我們可以幫她,但不能讓她一直在我們的羽翼之下。”
丘浣之懶散地坐起來,目光變得晦澀,摸了摸下巴,思索一會。
“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她的師姊們好歹是元巫,讓你的大徒兒看著點她便是,況且,還有兩位長姥在那邊。想來魔主也不會派元巫以上的修士直接把燦兒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