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言的死,池星燦沒有多放在心上,甚至一點憐憫都沒有。
因為張永言曾經想要殺死她,如果不是師姊及時發現,自己說不定真要死在他麵前了。
受了極重傷勢的池星燦躺在石堆裡,不能動彈一分,渾身都是血跡,眸裡的光暗淡。而張永言在一邊冷漠地看著她,沒有要施予援手的意圖。
這是池星燦第一次見張永言,她不理解張永言為什麼會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
那時她絕望、恐懼,以及對張永言充滿的怨恨,等焦莘遠忽然出現的時候,她渾身的絕望與恐懼如潮水般散退,瀕死的她笑了。
回到宗門後,張永言被罰了一千杖的雷棍,池星燦曾以為他會死去,偏偏活了下來。
某天,池星燦踩斷了張永言的手臂,冷聲問他當時為什麼看著自己死,結果張永言咬牙,什麼都沒說,徹底將池星燦激怒了。
池星燦對他的行為感到疑惑,換作是旁人,若自己真的對他做過什麼事情,也會在這一刻迸發出來,朝自己怒吼原因,然而並沒有。
一腳乾脆利落地踹在張永言的頭部,張永言滾動的時候悶哼了幾聲。
池星燦蹲下,清澈的眼睛冰冷地看著他詢問:“你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聞言,張永言的眼底才出現了恐懼,被戳破內心的恐懼。
他欲要爬起來,又被池星燦一腳踩回地麵。
“真是個硬骨頭,區區凝氣宗徒,竟然能在一千杖雷棍活下來……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然而,池星燦沒折磨他多久就沒繼續折磨了,因為覺得沒意思,心底對張永言的厭惡越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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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莘遠握住池星燦的手,不斷確認池星燦的狀況,確認她沒有問題,鬆了口氣。
在這關鍵的時候離開,她難免會多想。
“師姊,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池星燦有點心虛,在想,這裡應該聞不到血腥味。
焦莘遠剛張口,就聽到有人喊:“是誰?!”
所有人都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照明朝那邊靠攏,池星燦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澹朝硯過來了吧?
隨著黑暗的人走進光源裡,看清來者的麵孔,才讓她們鬆了一口氣。
暖色的光也無法融化澹朝硯冰冷的容顏,一股血腥味彌漫而來,不少人因此寒毛豎起。
往澹朝硯的手上看去,就看到一名身穿太上清宗服飾的男宗徒,而這裡都是太上清宗的人,不免會對她產生懷疑,以及警惕。
未等人開口質問,澹朝硯便把屍體扔在前麵的空地。
很快,就有人認出是誰:“張永言!”
澹朝硯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解釋道:“這個人,是個魔修。”
所有人都露出吃驚的表情,有宗徒與焦莘遠對視了一眼之後,上前去查看屍體。
是不是魔修,隻要看經脈就知道了,如果是魔修,肯定會在經脈上殘留魔氣。
查看的宗徒微愣,給出一個肯定答案:“是魔修。”
這個消息就像是炸彈一樣,把她們炸了個措手不及。
池星燦都懵了,她沒想到自己討厭的兩個人都是魔修。
焦莘遠的臉上驟變,因為她想起池星燦差點死去的那次,張永言就是想看著池星燦死去。
現在回頭一想,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同宗同山峰的人都沒有發現張永言有問題,偏偏被她宗的澹朝硯發現,心情十分複雜。
“多謝。”焦莘遠對澹朝硯說。
“無事。”
澹朝硯視線落在池星燦的身上,回想起張永言快要死去的醜惡嘴臉。
張永言低聲笑著,聽著毛骨悚然,他從地上緩慢爬起,渾身都是淤泥以及鮮血,抬頭的一刻,眼裡不掩一分瘋狂。
“真是可惜她沒有死……”
張永言就算是被池星燦折磨,也不願說出真相,仿佛埋藏在心裡,池星燦不能得知,便是自己勝利了一樣。
而這一刻,他想拿出來炫耀,也希望自己死後,能傳入池星燦的耳中,膈應池星燦。
“如果不是她的母親,我母父又怎會死?!就算她們是魔修,那也是人啊!”
“什麼除魔天經地義……”
“既然她母親殺了我母父,那我便要殺了池星燦!”
話轉,他語氣變得悲痛:“為什麼她運氣這麼好,就連差點死了,也有人及時來救?”
“我當時就不應該等她死去,而是第一次時間奪走她的性命!”
他想讓池星燦承受緩慢死亡的滋味,所以才沒有立即動手補上一刀。
後來,無數個日夜夢中,他都夢到這樣的場景,再次作出選擇,他都選擇給池星燦補上一刀。第二天醒來發現是夢,又陷入了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