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相信直覺,或許它指引著我走了太多錯路。”日野映人雙手交疊握著,隻能瞧見他的右手食指帶著一枚銀製戒指,沈夢目光落到那枚戒指上,日野映人便似有察覺地用拇指蓋住戒指,笑笑說:“把一切都歸咎於直覺實在沒有擔當。”
“就像考試以為能夠拿到高分結果隻是勉強過了及格分數。自信滿滿地認為能夠拿到這個名額,結果就連引以為傲的舞蹈其實在彆人嚴重也就是剛好會的程度,隻是自我感覺自身無比優秀。”
“我沒有看過日野君跳舞,所以不好狂妄地做出評價,不過既然是你所引以為傲的,那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在沈夢的印象中,日野映人是明星般的存在,不僅是那晚他似真似假的話,還是五十嵐沙笑提及的他,都將眼前這個人包裹得閃閃發光:“我認為直覺是一種經驗。”她狀似在說玩笑話:“如果直覺是運氣的話,我們的運氣都不是很好呢。”
“今天能在街上遇到你,這就是我的好運氣了。”日野映人說:“這幾天我都在家,天氣不錯很適合看星星,不過你不在,我也沒辦法聯係到你,最後隻能一個人在公園坐到半夜。”
有一次他坐在公園的位置上整整度過了下半夜,捕捉到了轉瞬即逝的流星,來不及許願,甚至來不及拍照。流星劃過後,那陣落寞驟然而起,他想起了住在隔壁的沈夢。
“明天或許會回去。”
一整個周末,薑堰都不會回來。沈夢沒辦法待在充滿著他的氣息而對自己來說陌生的地方度過兩天兩夜,索性回自己住所清掃一番。這陣子沒有莫名其妙的人糾纏,可能她的生活再度歸於平靜了。
沈夢若有所思,對什麼時候回住宅猶豫不決,以至於服務員將拿鐵端上桌,溫和地說請享用,她一概沒察覺。
日野映人從街上偶然注意到瘦弱沮喪的背影時,就已察覺到她情緒的跌宕。熱鬨的街道並不適合他過去搭訕,有太多雙眼睛可能注意到他,可她被洪水猛獸侵襲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洪流卷走,他狠下心決定不惹這趟渾水,可這個念頭落下時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
那雙溫柔脆弱的眼睛望向自己時,日野映人顧不上是否有人偷拍下這一幕,他想要陪著難過的她,所以低聲提醒她去附近的咖啡館。
哪怕是短暫片刻,他很高興能夠看到沈夢。
同樣,不論如何都想要讓她保持開心。
“給你表演個魔術。”
日野映人在沈夢驚奇的注視下,夾起方糖放進拿鐵裡,一塊又一塊,沈夢數了數總共放了五塊。猜想著他能整出什麼魔術,隻見他的手指靈活地在玻璃杯旁邊做著波浪般的手勢,接著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用純正的日式英語稱讚道:“Delicious!”
完全稱不上魔術,隻能說是很取巧的玩笑。沈夢卻被逗笑了,捂著嘴,隻露出那雙盈潤的眼睛,無害地看著他。
日野映人往她那處傾了傾,手指了指方糖,又指向自己的臉,說:“糖份從這裡轉移到了這裡。”
因為你。
“還有這裡。”沈夢跟著指了指自己的臉,她知道洋溢著由衷的喜悅:“我想到了一個魔術。”說著她急忙從紙盒裡抽出紙巾,捏著紙巾在他眼前飛舞著,日野映人隱隱猜到她所說的魔術是什麼,但沒有說出口,隻是靜靜地看著沈夢將紙巾塞進握成拳頭的手裡。
“日野君看清楚了嗎?”
“紙巾現在是在手裡吧。”日野映人乖乖回答她。
沈夢得意得不行,日野映人一臉純真地盯著她的手掌,她便用空出的手覆蓋住握拳的手,向懷內轉了轉手腕,又放到日野映人的麵前,接著快速收回手,一個用力的握腕,鬆開手時,掌心空空如也,那張紙巾不翼而飛了。
“好厲害。”日野映人露出驚喜神色,全然是對她精湛的魔術佩服:“那張紙巾在我的眼前不見了。”
“獨家秘傳。”沈夢懷著滿滿的成就感,喝了還沒放方糖的拿鐵,卻也沒覺得苦澀:“魔法是不能輕易被人看到的,你是那部分少數人。”
日野映人俯下身望了望桌麵,又抬頭看天花板,然而還是沒找到那張紙巾:“我沒辦法猜到那張紙巾被你變到哪裡了。”
“這樣吧。”沈夢說:“等下次日野君表演了新的魔術,我就把這個魔術的真相告訴你,怎麼樣?”
“新的魔術嗎?”日野映人語重心長:“既然如此,我也有一個要求。”
沈夢看著他:“日野君想要和我交換什麼呢?”
“其實我根本不會魔術,隻是剛才看你很消極,在慌忙中隻能想到這種幼稚的辦法。很輕浮不是嗎?這哪裡是魔術,不過是在你麵前出醜的戲法。”
沈夢搖搖頭,否認他的自我輕視。她很喜歡這個魔術,那一刻她真的很快樂。
“我會學新的魔術。”日野映人凝視向她,語氣認真:“我想你能在不開心的時候忘掉煩惱,這就是我想要與你所做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