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當然不理解他們認定的偶像世界是什麼,那是偶像和粉絲的秘密約定和所設界限,理解的人自然理解,被隔絕在外的人自然一竅不通。隱晦的話語,特定的動作,帶有某種意義的特定詞彙,如一個個教派,以獨立的完整體係存在。
“Top中的Top...為什麼日野君還沒有出道呢?”沈夢突發奇想。
她從太多人口中聽過日野映人的光輝曆史,天生的偶像,注定成為萬人矚目的存在,最終卻站在出道後輩的身後作為伴舞現身,無法接受台下觀眾熱烈的鼓掌。
“我和映人一度被稱為事務所的雙子星,論及實力,日野映人趕超事務所裡絕大多數的偶像預備役,他的舞蹈能力幾乎是奪人眼球級彆的。隻要有他在,大家的目光都會被他吸引,唱歌也算得榜上有名,可是他仍然沒有被選進出道名額。”宮島寺太帶著沈夢走出校園:“而我,舞蹈和唱歌能力也是位於事務所前列者,由於很會察言觀色加上種種原因,高層安排我上過很多綜藝節目,深夜檔和黃金檔都曾有幸作為嘉賓上台,除此以外還有電視劇和舞台劇也會分我一羹,按說這種程度的曝光,我理所當然能夠出道,但事實是我和映人在事務所這麼久,依舊沒有出道的苗頭。”
“我無法理解你們高層是怎麼安排的。”
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把這兩位天生偶像放到鏡頭前大放異彩,難道要蒙住明珠的光輝,虛耗時光,直至無人問津嗎?
“映人被安排進那支隊裡或許就是在等待著出道的機會吧。”宮島寺太放慢腳步,側眼看著認真聽話的沈夢:“他剛進隊的消息一出,佐藤他們受到了很大的非議,正是在那陣風頭上,他們頻繁的上節目和出演舞台,接下來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完全無活動時期。”
沈夢聽得入迷,不知所以然地皺眉頭,剛想問及原因,頭頂便傳來宮島寺太無奈的歎氣:“你真是完全不了解偶像世界,是不是都不關注娛樂圈八卦。”
“我有看報紙。”
“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宮島寺太若有所思:“遠離娛樂的小家夥,說說你平時都是在做什麼呢?”
“我隻是來日本留學的,不知道這些事情也合乎常理吧。”
“就算不了解,聽我剛才那番講述,也多少能猜到原因吧。”宮島寺太語氣突然嚴肅:“他們被抵製了。青木他們很討厭那家夥,與其說是因為映人而迫使他們失去了一切可能的機會,倒不如說是映人的出現將他們隊內的平衡徹底擊破了。”
怎麼可能...昨夜,北原洸太和佐藤現身日野映人的房屋裡,洋溢著的微笑難道是偽裝,那該是多麼出色的演技才能將恨意以愉悅蓋過。可是...其他的隊友確實沒有出現,她也從未見過。
沈夢百思不得其解,失神地隻顧著往前走,沒有看到早已停步的宮島寺太,狠狠地撞了上去。肩膀作痛,被他及時扶住,仰頭便被他狐狸似的笑顏扯回了現實。
“我很難過呢,從來都沒有過的挫敗感。”宮島寺太笑得眼尾揚起,手指頗為深意的放在她的肩膀處,沒有鬆懈:“就算當初比賽輸給映人都沒這麼難受呢。”
沈夢感受到他指尖曖昧的在她的肩膀處打著圈,話至末尾,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力道,肩膀突然作痛。
“宮島君。”
“你的注意點都在日野映人那家夥身上,而作為雙子星的另外一位就站在你的眼前,卻被你視而不見,難道不該感到愧疚嗎?”宮島寺太低聲質問她:“難道你喜歡日野映人勝過喜歡我這個哥哥嗎?”
“你的妹妹如果聽到這句話會很難過的。”沈夢拍開他的手:“快進去吃飯,結束後你去事務所,我也有彆的安排。”
“富士急樂園?”宮島寺太挑眉:“我覺得很無聊,全是很無趣的滿是噱頭的遊樂玩具而已。”
“遊樂園很有趣,我還記得小時候爸爸和媽媽帶我去遊樂園玩過山車和旋轉木馬,或許就是這樣,到現在也喜歡去各種遊樂園,難過的時候很快就能轉換情緒。”
“我以前就有在富士急樂園錄過節目。”宮島寺太刻意提起他的名字:“映人那次挑戰了製作組安排的全部活動,結果一到放映時間,他隻有幾分鐘露臉,其他都被殘忍地剪掉了呢。”
“宮島君呢?”剛才他的話讓沈夢沒再問起日野映人的事。
“全部保留。”
宮島寺太邁進了店裡,坐在偏離門口的吧台,服務員倒了兩杯清水,沈夢就坐在旁邊的吧台,等宮島寺太點餐,沒一會兒他就點好了,將菜單交給沈夢,後者因為缺乏睡眠胃口並不好,隻點了兩道清淡的食物。
他們用餐時很安靜。宮島寺太吃完後沒耐心等待沈夢,付完錢便以工作為由先行離開了,沈夢突然間又被孤獨占據,僅存的胃口也頓然萎靡,隨意吃了幾口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