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狂妄的魔尊從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現在,有了一個小例外。
“你想拿白斂壓本座是知道在本座手下討不到好吧,看看你們這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到處喊著要匡扶正義,除惡扶弱,遇上了更強的對手,還不是隻能回家搬大腿救命!你們和那些欺軟怕硬的人有什麼區彆嗎?”
魔尊故意羞辱他們,拿骨鞭拍了拍二師弟的臉。
“沒、用、的、小、白、臉。”
“你!”二師弟氣得臉都紅了,想立刻出劍打過去。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魔頭!
嘶,等一下,魔尊摸了摸下巴,好像白斂知道了確實會有些麻煩。
白斂那個死悶騷,嘴上說著不要不要,搶崽搶的比其他三個還積極。
今日若殺了這些宗門弟子,白斂必然會來要個說法,刨根問底,安崽在他手裡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白斂藏不住事,他知道了,就約等於其他三個都知道了。
魔尊倒吸一口涼氣,那可不行!
他才找到兒子不到一個時辰,才不想那麼快就分給他們四個。
其實說實在的,他壓根不想分,平分也不願意,他要獨占!要不然也不會瞞著其他四個單獨出來找崽。
“你們滾吧。”
嚴陣以待甚至做好了犧牲覺悟的弟子們聽罷皆是一怔。
魔尊擺擺手,“算你們運氣好,本座今日心情不錯,不願殺生,一刻鐘內速速消失在本座眼前。”
幾個弟子互相對視,不知道大魔頭又在打什麼算盤。
“嘖,還不滾?”
魔尊一個眼刀落下去,弟子們隻覺寒意入骨,背著昏迷的宋明道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大魔王的魔爪。
他不怕宋明道把安棋在他手裡的事說出來,這件事可是宋明道有錯在先,仙門最要臉麵,他絕對會幫忙隱瞞。
躺在師弟背上,本該昏迷不醒的宋明道突然睜開眼,血紅的眼中儘是不甘和怨恨。
就差一點了,明明差一點就可以報仇了。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他告訴自己沒關係,來日方長,今日他既然得老天垂憐撿回一條命,那麼來日便是那崽種死!
他看向被魔尊手中包裹嚴實的幼崽,暗暗發誓——給我等著,我們,不死不休!
送走了那群蒼蠅,魔尊帶著幼崽準備打道回府。
“等一下!”
重明方才看救崽無望,氣急攻心的暈了過去,醒來發現富商、宋明道和家仆全都不見了,而安棋也落入了鬼麵男人的手裡。
見他們要走,他不顧身體的劇痛站起身,“你是誰?要帶孩子去哪裡?!”
“我是安崽的爹爹。”
重明帶有敵意的質問讓人心裡不舒服,如果是彆人這樣不知死活地問了,早就被捏爆了腦袋,但魔尊從安棋的記憶裡看到他破殼後被這隻重明鳥收養才免受了流浪之苦,重明鳥把他養的勉勉強強可以,還願意拚上性命保護安棋,看在護崽有功的份上,就暫且不殺他了。
重明卻不依不饒起來,“你說你是他爹爹,可知他姓甚名誰?”
“我兒子叫安棋,小名安安崽,還是當年我取的。
他睡覺的時候喜歡四仰八叉趴在我胸口上,像根被霜凍過的小白菜,軟趴趴的,大人不在的時候就抱著他的尾巴一起睡。
他尾巴上有一塊鱗片比其他的顏色更淺,因為出生的時候掉了,是後來新長的。”
那塊舊鱗片後來被重明撿了回去,打了個孔做成掛墜掛在了安棋脖子上,所以重明知道他說的都對,收起了戰鬥的姿態。
就算不問這些問題,從男人護崽的架勢裡也能看出他們關係絕非一般,安棋在他懷裡睡得很香。
“安崽能找到親爹就好。”
他不舍地看著那孩子,喃喃道:“真好啊,他不用再跟著我受苦了。”
他能感知到麵前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強大,以及看向安棋時溫柔慈愛的目光。
這下他不用再因為掛心孩子過的好不好而反複跑回來查看了。
但從此以後,他又回到了孤身一人。
反正他也沒幾日好活了,不用忍受孤獨太久。
男人抱著孩子經過他身邊,瞥了一眼,淡聲道:“你身上的魔火還有得治。”
重明又驚又喜,“敢問閣下可知解咒之法?”
一塊令牌拋向了重明,“拿著它去魔宮,會有人幫你。”
重明仔細一看,漆黑的令牌背麵刻著一個朱紅色的“鬱”字。
他所知道的,魔宮中實力不凡,名中帶鬱字的隻有一位——魔尊,單鬱。
安崽,你這爹可了不得啊!
他想問個清楚,已經找不到單鬱的身影了,走的毫無聲息。
重明握緊令牌,滿腹糾結。
修真界誰人不知,單鬱陰險狡詐,以玩弄人心為樂,這塊令牌或許是個陷阱。
要去嗎?
以他的情況,眼下好像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重明歎息,罷了,就去一趟吧,左右不過是早死一天還是晚死一天的區彆。
重明的擔憂對的,單鬱可沒有什麼慈悲心。
他出手救他,不過是怕他日後牽連到安棋。
因為重明在雪山上救了安棋,安棋欠了他一個“因”,就必須還他一個“果”,如若不還,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會被因果所困,輕則拖延修煉速度,重則會在渡劫時要人性命!
所以單鬱果斷幫著還了,換他家崽一個高枕無憂,也是買斷重明鳥和崽的緣分。
以後彆上門和他搶崽!
既然天道讓時間回到了一切不幸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單鬱勢必要把一切會威脅到安棋生命安全的可能扼殺在搖籃中。
——我的安安崽,以後你就跟爹爹在一起生活吧,不要管其他人了,爹爹這次一定會照顧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