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昏倒了吧?
“啊?”浴室裡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略有些心虛地拉開門,盯著地麵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什麼都沒乾。”
謝澤溪揚了下眉,他記得他問得應該不是“你在乾什麼?”才對。
江淩說完後知後覺發現不對,更為尷尬,一抬眸就看見謝澤溪懷疑的眼神,頓時急了,麵紅耳赤地澄清道:“我真的什麼都沒乾。”
他真的什麼都沒乾,就是洗完澡洗漱完,餘光一瞥看見洗漱台上一黑一白兩個杯子,突然就發起了呆。
明明看起來款式不一樣,但放在一起總覺得哪哪像。
他就忍不住左右對比了半天,像是在找不同,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十分鐘,謝澤溪就回來了。
“是嗎?”謝澤溪掃了一眼浴室,確實沒發現什麼奇怪的異樣,他看了眼時間,禮貌地問道:“那你用完了嗎?”
“用完了。”江淩飛也似得跑出了浴室,活像後麵有東西在追。
謝澤溪好笑地收回視線,自言自語道:“年輕人真有活力。”
說完一頓,想起來自己似乎也才畢業一兩年。
謝澤溪瞄了一眼剛從浴室出來,雙頰紅潤、整個人還氤氳著幾分水汽的青年,昳麗的眉眼飛揚鮮活,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的最外側,謹慎地拉著點被角蓋住自己,刷拉躺平、閉目,一舉一動都朝氣蓬勃,又帶著點讓人忍俊不禁的搞笑。
那大概就是這個人的獨特之處吧。
謝澤溪莞爾,低頭看了眼白天摸頭的手,又看了眼江淩剛洗過吹乾的蓬鬆短發,指尖微動,有幾分蠢蠢欲動。
他壓下這股不太禮貌的衝動,開始考慮要不要養一隻會對著主人瘋狂晃尾巴,嗷嗚嗷嗚在腳邊打轉的笨蛋小狗。
感覺還不錯?
在床上艱難入睡的江淩並不知道,某一刻,他在心心念念想救的紙片人心中和傻小狗畫上了等號。
他隻覺得度日如年。
浴室門關上的聲音竄進耳朵,緊接著是淋浴的水聲。
江淩閉著眼數羊,每次數不到十就被飄忽的思緒打斷,腦海中循環播放謝澤溪說一起睡的聲音,心臟怦怦直跳,連帶著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怎麼辦,他還是第一次和彆人一起睡。
腦中的有一道聲音反駁道:謝澤溪不是彆人,他隻是他喜歡的書中人物,隻是一個單薄的紙片人,緊張什麼?
不對。
江淩埋在被子裡的手收緊又放開,這幾次的接觸下來,謝澤溪明明就很生動,他的笑容會有很多種意味,他很強大、同時靠譜到會讓人下意識心生依賴去信任他,他溫和禮貌,但也會生氣、偶爾腹黑,也會有故意氣人的時候,他……
他和真實的人似乎沒有什麼區彆。
謝澤溪……真的隻是一個紙片人嗎?
……
洗漱完,謝澤溪擦乾頭發走出浴室。
他關了主臥的大燈,隻留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柔和的光溫柔地灑在熟睡的青年麵龐,為恬靜的精致眉眼鍍上一層暖色的光暈。
謝澤溪視線停留在床上青年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江淩眉心微微蹙著,不過呼吸倒是平緩。
他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這麼快就睡著了?
確認頭發乾透,謝澤溪輕手輕腳地上了床,關了燈,任由月色灑落進屋,撲灑滿地。
他正打算入睡,身邊的人忽然夢囈了幾聲,聲音很低很小,謝澤溪勉勉強強隻聽清幾個模糊的詞句。
“謝澤溪……不……紙……”
聽見自己的名字,謝澤溪眉梢微挑,下意識接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