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 “是嗎?隻怕殿下全身上下嘴巴最……(1 / 2)

過關山 米湯十三 5702 字 11個月前

選駙馬一事並未化作美談,倒是沈家大公子掌摑燕王一事,轉頭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當時的一巴掌落下後,隨之而來的是趙或拔劍怒指沈憑。

四周的官員見狀一湧而上,所有人都去拉住勃然大怒的趙或,隻有秦至把僵硬的沈憑拽到擂台邊上。

掌摑皇子之舉,即使是被殺頭都無人敢怒敢言,可動手的是沈憑。

沈家的祖上,一門曾出兩位太師,是當今魏朝最落魄的高門勳貴,也是最遭人唾棄的門楣,世人雖厭惡沈家,可也會給在朝為官的沈父幾分麵子,也就幾分,多一點都沒有。

可反觀回來,被打之人又是皇後之子,身負軍功的皇子,如此強悍的雙方,任誰都不敢定奪,眾人唯有拖著最凶的一方,嘗試把事情平息下來,讓他們心平氣和地交談。

但罵罵咧咧的趙或卻怒火中燒,沈憑仿佛瞧見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炸了毛。

而趙或毫不留情麵,幾乎把原主生前做過的醜事抖了出來,狠話更是數不勝數。

而沈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出竅似的,怔愣看向暴跳如雷的趙或,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醜聞。

樁樁件件,隨意拎一件出來,放在現代都是相當炸裂的。

趙或的脾氣上來了,哪怕是公主趙說親自下場都沒辦法阻攔,甚至隨著鬨開之後,趙或連帶著秦至一起怒斥,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靠著秦家攀高枝。

他嗬斥的話句句戳中秦至心肺,無心的激將法最為致命,讓秦至當即抖出自己賄賂他人,今日勢必會成駙馬之事。

令人震驚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氣得國子監祭酒的張家公子張子航心懷不甘,當場表白了公主。

誰料他的一番吐露心聲的舉動,竟讓公主坦白自己對他的愛慕!

此言一出,禮部的官員當即兵荒馬亂,而四周的百姓居然跟著起哄湊熱鬨,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天際直接衝破皇宮大門,皇帝親自下令派出驍果軍前來支援禮部。

隻是沈憑來不及感歎民風開放,隻顧著發呆了。

這一場駙馬比試,最終以張子航十指相扣慶平公主之手落幕,而趙或和沈憑的恩怨則被另一人插手平息。

那人是魏朝皇帝的二子,世人提起皆會稱讚的聖賢者璟王趙抑。

璟王府,聽雨樓。

偌大的樓閣內,一位身著月白色銀絲暗紋錦袍的男子坐在圈椅中,正扶額看著前方之人,雖然屋內一陣沉寂,但是其中的暗流湧動卻絲毫不減。

屋裡唯有趙或憋著一口氣站著,並且時不時朝一旁端坐著喝茶的沈憑看去。

趙抑捕捉到他那不善的目光,眼底的惱怒能把沈憑千刀萬剮,沉默半晌後他才帶著無奈說:“驚臨,此事錯於你出言不遜在先,才回慘遭如此下場,若你此時心中仍舊帶氣,便等氣消了再進宮拜見父皇。”

趙或收回怒視的目光,憋屈道:“消了,放我走!”

被打了一巴掌不說,還被皇兄原地罰站半個時辰,現在他是有氣也不能說,隻能抬手揉了揉隱隱發疼的臉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一天他會狠狠收拾沈憑。

趙抑端詳他眼底的情緒,心知他不會將此事不了了之,隨後看向沈憑,打量片刻後才緩緩說:“大公子如今相助本王開辦學堂,本就因舊事處處遭人刁難,你若再添堵豈不是讓為兄難做?”

話落,不僅趙或,就連沈憑的眼底都閃過一絲意外。

因為創辦學堂為吏部招攬人才一事,自己還在猶豫,不料現在被直接拍板了。

但很快沈憑意識到他在給自己解圍,耶避免出門之後被趙或找麻煩,多一個身份,多一個保障,也就意味多一條活路。

誰能拒絕養老金變多呢?反正沈憑不行。

所以他朝趙抑看去時,眼底多了些感激。

四目相對,趙抑神情十分平靜地頷首了下。

趙或卻出乎意料,倏地指向沈憑,難以置信說:“皇兄,你要不要看看這個是誰?是魏都敢自稱百花街的霸王,是旁人見了,都怕他光天化日下強搶民男的人,你居然指望他教書育人,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說著他還不給旁人見縫插針的機會,直接轉頭掃向不動聲色的沈憑,氣哼哼道:“大公子要教什麼,教活/春/宮是嗎?”

聞言的趙抑一時語塞,無奈地歎了口氣。

選親一事平息後,沈憑也學會了淡定,此刻見他放下茶杯,抬手支著下顎,從容不迫直視著趙或說:“是啊,殿下若有興趣,你我倒是可以來切磋切磋。”

他甚至斂著眼簾,曖昧地朝趙或下身掃去,那雙眼似笑非笑,撩人於無形中。

“我呸!”趙或被這眼神瞧著難受,不禁打了個顫,滿臉的嫌棄與之對視,“本王身經百戰,看不上你這等齷蹉之人。”

沈憑不怒反笑說:“是嗎?隻怕殿下全身上下嘴巴最硬吧。”

趙或:“你!”

“好了。”趙抑皺眉打斷鬥嘴的兩人,看著被氣得轉身叉腰的趙或,“進宮去吧,父皇還在宮裡等著見你。”

趙或聽見後冷哼了聲,拿起桌上的重劍在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待這抹身影被門外的日光逐漸拉長至消失後,沈憑才連忙從圈椅中站起來,行禮的動作帶著些生疏,躬身說:“草民謝王爺出手相助。”

趙抑沒有立即讓他起身,而是待眼中的打量收起來時,才帶著些笑意說道:“無須多禮,隻是方才本王所言並非弄虛作假。”

良久,沈憑怔了下回道:“草民不懂王爺所指,還望王爺指教。”

隻見趙抑起身,朝屋外輕揚了揚下顎說:“走吧,正值暖春,園子裡的花也開了,陪本王去看看吧。”

沈憑不明所以,但秉承著職場生存法則,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朝著聽雨樓外走去。

滿園春色遮不住,百花齊放在人間,奇峰棧道亭台樓榭,花時钜麗鮮妍卻各有千秋不失雅致。

沈憑走慢他半步,兩人在回廊中如同並肩。

一路上趙抑隻提了些有關學堂的事情,沈憑答得中規中矩,偶爾會穿插兩句自己的想法,但也不算很多,因為隨著打量自己的目光增多,他漸漸學會適可而止。

現在他腦袋裡裝的東西,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都屬於天馬行空,根本沒有彰顯的必要,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當作中邪的怪物,一把火祭天送走了。

趙抑突然停下腳步,還在想著如何應付的沈憑卻沒刹住腳,下意識走快了對方半步。

完了,這條路算是走窄了。

他當即感覺到自己背脊一涼,把潛意識裡被自己砍斷的腳乖乖收了回來,欲朝趙抑行禮恕罪,心裡不忘念叨著古代規矩真多。

趙抑攔住他行禮的動作,溫和地笑道:“既是閒庭信步,便不必拘束著自己。”

沈憑點頭應下,話雖如此,但他終究保持畢恭畢敬的態度,沒有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