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 “有什麼好看的,還沒你舞得好。……(2 / 2)

過關山 米湯十三 5975 字 11個月前

想起沈憑出事期間,世家明裡暗裡要自己去救人,如今沈家撂倒兩黨中人,各有得罪,眾人翻臉自然比翻書還快。

趙或把匣子接過,隨手打開看了圈,除了山珍海味便是金銀珠寶,他心不在焉把玩著說:“沈家不過自保,如今沈憑為皇兄辦事,左右也算是清流派的人,又因一場流觴曲水成就了永安學堂,令天下學子對他悉知,今後若還想再對沈家動手絕非易事。”

謝望樺瞧他挑挑揀揀半晌,似乎並未看中什麼,又轉頭朝嬤嬤看了眼,示意對方把珍品取來。

她疑道:“聽說他落水後,腦子也跟著開竅了。”

趙或推開匣子,道:“區區牆頭草不足掛齒,若是他人再剛鬨事,兒臣會讓他死在吞山嘯之下。”

嬤嬤換來新的禮盒,當著趙或的麵前打開,隻見裡頭整齊擺放著幾件不凡的飾品。

趙或覺得無趣,欲揮走之際,嬤嬤在一旁說道:“這些是娘娘和長公主給殿下準備的凱旋賀禮。”

謝望樺挪動了下身子,緩緩閉目養神,道:“全部拿去吧,方才見你挑三揀四,倒是記起此事,你長姐平日要去國子監,她怕來時你不在,索性放在母後此處等你來取。”

趙或又把目光落回禮盒,珠寶玉器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想到是母後和長姐的心意,思索再三,選走一隻紅玉精雕細琢的同心扣,之後擺手讓嬤嬤拿走。

正當嬤嬤猶豫不決之際,皇後輕聲說道:“隨他吧,睦兒料到他不會全要的。”

趙或捏著手中的同心扣,行禮道:“謝母後。”

謝望樺頷首道:“回吧,本宮也乏了。”

兩位宮女踏進殿內,將桌上的東西輕手輕腳收拾。

趙或的視線掃過桌上,看見被自己吃完的桂花糕,突然道:“母後,宮裡可還有桂花糕?”

謝望樺未料他有看中的點心,笑道:“若你喜歡,本宮讓禦膳房的人給你準備。”

但趙或嫌麻煩,想了想便拒了。

“不必了母後。”趙或轉身離開道,“兒臣覺得這桂花糕裡加了杏仁很香。”

入夏後的魏都如同蒸籠,街上來往的行人都藏在大樹下行走,街道兩旁的茶攤生意蒸蒸日上。

永安山的附近滿是結伴而行的學子,山中寺廟門前的大樹下坐滿乘涼之人,眾人手執書卷安靜閱讀,香火伴著墨香縈繞在鼻息間。

永安學堂的朱紅大門前,隻見兩抹身影從裡麵走出來,路過的書童見狀皆拱手喊人,“大公子安,駙馬爺安。”

待書童們離開後,張子航朝沈憑作揖告辭道:“大公子留步。”

沈憑回禮說:“有勞駙馬爺的相助。”

張子航巡視四周,壓低聲道:“科舉一事必然會成,還請大公子轉告王爺稍安,清流派的大臣們已聯名上奏,王爺這段時日切忌拋頭露麵,待秋闈鄉試一到,自是收獲之際。”

因中州治水的進展有了成效,清流派馬不停蹄把科舉改革的事情提上。

世家因墜樓案收斂許多,麵對科考改善帶來的權力集中不敢聲張,當朝中出現聯名上書的狀況時,謝文鄴很識趣地支持了清流派的做法。

畢竟此事若經改革,對世家而言並無太大的影響,雖然給了寒門更多求學的機會,讓清流派有了壯大的希望,但那都是後話了。

難得一見文武百官上下同心之景,皇帝自然而然便納了百官的奏疏,隻是遲遲未見有定奪。

直到孔伐鬥膽在朝堂上詢問起此事,皇帝才給了一句“假以時日,明察需時”的回答。

有人琢磨其中的意思,還遞了不少冰敬給宮裡的人,幾經周折打聽到些許風聲,原來皇帝想看皇子們的態度。

如此一來,眾人心知肚明。

魏朝儲君之位仍舊無人問津,兩黨又劃了楚河漢界,自前朝覆滅後,皇帝便帶著三子趙或四處征戰,留下二子趙抑在魏都輔佐。

之後在肅清前朝餘孽,討伐外敵的這些年裡,魏都有兩派把持,一片風平浪靜,天下太平。

直到大戰告捷,收複前朝流失土地的喜訊傳遍魏朝後,朝中大臣以為皇帝會立刻冊封太子,豈料竟無半點動靜。

又傳聞千裡外的趙或身負軍功回京,沉寂許久的世家派瞬間有了希望,翹首以盼等著趙或歸來。

清流派支持趙抑,世家派支持趙或,兩黨針鋒相對互不退讓。

而科舉製的推行是出於趙抑的提議,清流派在此事自然是爭分奪秒去推動,避免讓趙或搶了功勞,丟了能扶持趙抑的籌碼。

永安學堂的成功是推動科舉的關鍵,因為關乎著秋闈的人才輸送,也讓沈憑在清流派中站穩腳跟,令不少人用正眼看他,不過更多人則是冷眼旁觀罷了。

勝在沈憑沉得住氣,隻要永安學堂的匾額還掛著,吏部的官員便不敢刁難於他。

但世家派並非如此,絲綢之路一事夭折後,沈憑隔三岔五就會被人挑釁,貼臉輸出。

好比此時他下值的路上,陳啟歡帶人氣勢洶洶攔住了去路。

沈憑被眾人堵在街邊,大樹擋住街道上的燈火,黑夜裡若不走近,根本看不清樹下的人影,即便路過的百姓知道有人受欺壓,麵對這黑壓壓的一群人也隻能繞路而行。

“沈大公子,真的讓本少爺好等啊。”陳啟歡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與此同時,還能隱約聽見木棍拖動的聲響。

沈憑借著茶攤掛著的燈籠,看清朝自己走來的人影,鳳眸含笑道:“想不到陳少爺從大理寺一出來,就急著找我行凶呢。”

他淡定從容立於原地,掃過他們手中的木棍,接著道:“看來大理寺沒把你伺候妥當。”

然而,實際上的陳啟歡,脖頸上還綁著紗布,麵色憔悴,身形也比先前瘦了些,動怒時臉色顯得更加猙獰。

他提著木棍上前,毫不留情抵在沈憑的肩膀處,用力朝後推去,凶神惡煞道:“我陳啟歡有今天,陳府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沈憑被迫退後半步,平靜道:“所以呢,你召集世家的子弟們找我麻煩,是打算帶著他們陪葬嗎?”

四周眾人聽聞後相覷一眼,陳啟歡略帶慌張回頭,見眾人並未因此而生膽怯,瞬間信心大增。

陳啟歡握住木棍,猛地使力一推,眼睜睜看著沈憑踉蹌後退,背脊被迫撞在樹上。

他見沈憑毫無動手反抗之力,冷笑道:“今天讓老子教你好好做人。”

沈憑的後背抵在樹乾,肩頭生痛令他不適蹙眉,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製止遠處想要上前的沈府家丁。

家丁立即棄馬離去,慌張轉身撥開圍觀的百姓去報官。

沈憑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看向陳啟歡,神情佯裝詫異說:“團夥作案,我好害怕啊。”

瞧見他服軟,陳啟歡被勝負欲衝昏頭腦,迫不及待想要對付他。

一聲令下,“兄弟們,跟我上!”

隻見沈憑突然抬手,倏地握住肩頭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