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未來 我要我瘋我要我愛(2 / 2)

盛夏光年 陶笑虎 3955 字 11個月前

“記得,我鬨脾氣推了你一把,你摔倒了。”

“你為什麼要鬨脾氣。”王夏欺身上前,兩人的鼻尖快要抵著鼻尖,灼熱的呼吸交錯在一起。

餘暉已經無法思考,思緒亂作一團,如同羅網困住了他,隻有怦怦的心跳聲證明他還在場。

“噗”王夏噗嗤一笑:“你的心跳得好快。”

“啊。”餘暉這才回過神來。

“我們一起去騎共享單車吧。”王夏突然提議。

“為什麼要去騎車。”

“那不是青春片必備的情節。”

“我還以為你主演的青春片必須有摩托車突突突。”

“那是熱血□□片。走吧,走吧,我們去騎車。”

餘暉被王夏拉著一起去騎共享單車。

王夏說:“我們騎半小時,超時者輸,誰的時間逼近算誰贏。”

“這都能被你玩出花來。”

“我的花樣還多著呢。”王夏得意極了。

兩人騎上車,在烈日酷暑下前行,江上的風吹過,清爽暢快,可騎了一會兒仍渾身是汗,然而全身黏糊的餘暉忘記了難受,一直盯著前方王夏。

王夏騎著騎著就開始唱《盛夏光年》:“我要 我瘋就是我要我瘋現在 ……”

歌聲不停地循環,不停地唱。

而餘暉的心也跟著歌詞起飛,打破困住自我無形的牆,勇敢地拉起王夏的手,不再考慮未來怎樣,隻活在當下,活在生命為之火熱的情感裡。

功名利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隻是作為生存工具尚有點作用,多餘部分不過是虛無的幻象。

可心中有愛時,刹那便是永恒,

感受到愛的那一瞬,便讓生命成化作實實在在的存在。

他渴望握住這份永恒,握住存在的意義。

當王夏唱累了,喘口氣時,餘暉突然問:“你為什麼總唱這首歌。”

王夏回過頭,雖是笑著,可笑容中似有幾分憂怨:“你不會懂的,不懂也沒有關係。”

餘暉震撼得全身顫抖,差點扶不穩自行車把手。他忘不了這句話,那是朱川湊人的小說《昨日公園》中的對白。

很快被刻意遺忘的事湧上心頭,獨自在北方大學讀書時,凍到生病卻堅持上課,卻後病倒時的憂慮,剛工作時因不熟悉業務被嘲笑時的難過,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存錢都無法在商業大都市買房的失落,發現弱精症時的絕望,這樣痛苦時分還有很多很多。

他總是會不自覺想到要解脫,不想再背負這沉重的人生,不再去演譯他人眼中好學上進之人。

可每當他難受到崩潰,想要放棄掙紮時,總會夢到王夏,在公園外拾起球,看著他,想要拯救他。

所以無論多麼痛苦,他都堅持下來,在這波折的人生大道上,他已經“死”去千萬回,是他的王夏一次次來到湍急的河流中心救回既將溺亡的他,一如十五年前。

和餘暉記錄下的故事不同,十五年前兩人因推搡發生爭執後,是心不在奄的餘暉遊入水流湍急處並扭了腳,被王夏拚死救下。

王夏給嗆水的餘暉做了人工呼吸。

餘暉因心焦更加憋氣,推開了王夏,而後窩在家裡避開王夏。

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外地上學,所以狠下心來不見王夏。

十五年前,他因為害怕推開了王夏,推開了暗自渴慕的真愛,潛意識裡又不願承認這一點。

他想,或許在無數個平行時空中他們已經完美錯過,或許在大多數平行時空中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像參星與商星,彼岸花的花與葉,永不相見。

在這個時空,他們既已相見,又有什麼理由鬆開對方的手。難道真的要等到垂垂老矣,才能無視重重顧忌,熱情擁吻。

半個小時後,兩人停下車,餘暉超時三秒,王夏正要高呼勝利,餘暉上前緊緊摟住他。

“怎麼了,暉兒,你沒事吧。”

餘暉抬起頭,準確地命中王夏的唇,毫不猶豫地伸出舌頭,輕輕點了點王夏的唇,順利地鑽進去,儘情糾纏。

世間線收束,所有臆想中的不幸福時光,不願麵對的悲傷過往和可怕未來,瞬間消失。千萬種可能性塌縮成擁吻纏綿這一種。

一吻畢,餘暉紅著臉喘著氣說:“走,我們去吃哈根達斯吧。”

王夏笑得比偷嘗了蜜還要甜:“應該吃蜜雪冰城。我說這種時候不是該討論誰先來。”

“我……我……”餘暉害羞得說不出話。

“想抒情卻不知該說什麼時,就學動漫裡那樣,向著太陽的方向奔跑吧。”王夏突然拉住餘暉,沿著江岸跑了起來。

此時烈日灼灼,兩人向太陽所在的方向飛奔,像追日的誇父的那樣英勇無畏、一往無前,就算哪一天力竭倒下了,此生也是一片遼闊明媚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