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水榭”建在崖隙過水處,可謂常年水聲不絕,倒也原了它的名。
實則這乃一座小閣樓,分閣成了兩間小廂房,往年豔兒與蔚為二人到此處拜訪於師叔時都睡在此處,因而久而久之,他二人便覺著這兒倒像是專為他二人而建的了。
吱,門一聲開了,走進的是菲菲,她手裡端著個盤子,盤裡盛著老大一塊金黃油亮的烤肉。
“豔兒姐,來吃肉了,這可是為哥哥打來的野豬肉呢,可香可好吃了,你瞧我這肚兒,鼓當當地都快不成模樣了呢。”
瞧著菲菲那撐飽撫鼓肚,走起路來圓滾滾的模樣兒,再加之方才一個人的靜思冥想,豔兒的氣便知趣地竄走無蹤了。
“這真是他打的野豬肉?”
“不信你吃吃看,我可是在一旁看著他烤熟的呢。”
其實豔兒早料到了那是野豬肉,隻是故意不知還不信罷了。
瞧著眼前這油光發亮的肉,豔兒早按耐不住了跳動的食指,她可是最清楚蔚為烤起的野豬肉是何味的人了。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見豔兒咬了一口,還不及她細嚼,菲菲便急不可待的想印證自己所說非虛了。
“好是好,隻是┅”
“隻是什麼?”
瞧把她給神經地。
“過二了。”
“不明白。”
“又過熱了是不是?”
“哇,這你都能吃的出來?!”小菲菲一臉的驚訝佩服道。
“就他那些兒伎倆還能瞞得過我麼。”
菲菲對著她笑笑,不再說什麼了,隻盯著她看。
缺憾是缺憾了點,但豔兒還是吃的很有味的。
“對了,豔兒姐,為什麼過了卯時後還在外麵,那爺爺便就要生氣了,他可真怪?”
“這我也說不清,打小就是這樣的,規矩。”
“哪有這樣的規矩的啊?”
“這的規矩還不隻這些呢,這啊,有很多地方是不可亂跑的。”
“比如說呢。”
“我也不知道。”
“啊?”
“因為我也沒敢亂跑過呀。”
“哦。那為哥哥呢,他去過嗎?”
“這得問他去。”
“哦。今兒個我就看見他同那爺爺一同進來的。”
“當真?”
“嗯!”
“這可就怪了。”
“怪什麼?”
“哦,沒什麼,我吃飽了,整理整理我們就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呢。”
“唉。”
昨日並未細瞧這謂之“愚仙穀”之地,今日一早起來,發現那亭台樓閣竟儘數都變了樣了。但覺在迷霧包裹中的樓閣,更增了一份仙人之所。原在它們瞧個模糊不真切了。
這一路走來,與霧擠撞,霧倒是未少見,可決未見過如此精致的,但覺迎體竟有種濕幕幕之感,可真奇了去了。如此一來,菲菲是定不能安身的了,手攪腳蹬不算,竟還用嘴吹玩起來了,真是少年天性,惹得一旁的豔兒嬉笑不止。
“為哥哥你在作何呢?”
遠遠見著蔚為,菲菲便脫手直蹦了去,原來他在這呢,虧得出門前還去敲他的門。
“小心!”
“啊!!”
還不及菲菲跑近,蔚為便即時喝止了她,菲菲原也就站住了,抬頭見是那蛇,不由驚恐萬分。
這正乃致死菲菲爺爺的蛇種,身上花紋呈方形,勝似白花,細一品覺,直有一股爛瓜子氣味。不過此蛇可比傷爺爺那蛇大太多,蛇身竟有臂粗,可算珍品了。
但見此刻蔚為正與蛇首相對,他手執短匕,全身以備;蘄蛇亦不示弱,雙目若有神,翹首以待。
那邊如此相持竟有盞茶的功夫,惹得在旁觀望的豔兒揪心不已,卻又不知何以待,真真將嗓子眼提了個透徹。
忽,便見在這風馳電掣間,蘄蛇身子一震,化做一道電閃,直衝蔚為,想著這必中的一擊,菲菲來不及喊出聲來,豔兒更是不及有所動作,都料是必逃不過了。
卻哪知,蔚為竟不避亦不閃,反把身子前探,一個疾手,卻比那蛇更快,在距其足裹僅有寸距處,將其首插入了地裡,還不待蛇身還有動作,蔚為又以同樣驚人的速度,連匕帶蛇一同拔起,再將蛇身往空一甩,匕一揮,隻道有一物離蛇身而出,豔兒還未看清是何物呢,蔚為一個縱身,就是將它含入了嘴中,接以咽進腹,整一串動作一氣嗬成,美妙不可言,隻惜菲菲未能見到這驚世一筆,她在那蛇如此迅捷的進攻時,隨著一聲尖叫便暈厥過去了。
“好了,吃過早飯你們便自行離去吧。”
仍是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作風,豔兒都忘了去扶菲菲了,這會哪還聽得見誰說了什麼,她愣是一個勁的盯著蔚為發了愣。蔚為則滑稽的衝她一笑後,自行往“食閣”去了。
彆人或許不知什麼,但那顆蛇膽對於蔚為的意義,豔兒是再清楚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