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份，期末考。

考前複習時間，老師用力挽起袖子，手捏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唾沫星子四處飛濺，光顧著同學們的書本——卻仍不妨礙某些同學無動於衷、鼾聲如雷。

江月半伏在書桌上，握著藍色水筆，時不時在複習資料上畫一道，做最後的清點。江挽垂下眼簾，和往常一樣繃直脊背，黑色水筆在尖子生練習冊上勾勒出沉穩的點與線。

手表上的指針就像警鐘，無數人手忙腳亂地拿起資料抱佛腳。

班主任：“短語一定要背！元音前麵加an！”

數學老師：“去括號注意變號，相反數和倒數要區分。”

語文老師：“結合文本和材料回答的題目彆給我偷懶！作文一定要完篇！記得首尾呼應！點題！過渡！升華！”

曆史老師：“辨析題不要自己瞎扯，要聯係材料和所學知識！！你你你還有你，必須給我及格！！”

“…………”

已經複習完的班長遠離戰火，扶了下鏡框，單手抽出模擬卷，冷靜分析，波瀾不驚。快從佛腳上滑下來的同桌則一手書本，一手題綱，眼珠無規律地轉動著……像極了文盲。第三組的珍妍正抱著語文萬唯念念有詞，心無雜念……全然放棄數學。

緊張的考試在晴天與細雨中推進著。段前30的考試教室每科氣氛都像修羅場，其餘考場時而輕鬆，時而“安詳”。

－

最後一門科目在鈴聲中結束了。

“阿挽，今年我們還一起過年嗎？”

江月和江挽並肩走回宿舍。江挽慢而平穩的步伐像天地的心跳。

“當然，你也知道我沒有彆的地方去。”江挽的聲音夾著微風，沉靜中又有幾分輕柔的笑。

江月挪動腳尖，靠近江挽。

“那我們又可以一起過生日了～”

“嗯，還有放煙花。”江挽側目與她相視。

“那今年你想要什麼味道的蛋糕呀？”江月歪頭問。

“都可以，你選吧。”

江月佯裝生氣。

“怎麼又讓我選啊……不行，我選擇困難，必須你來選。”

江挽安靜的眼眸捎上幾分無奈。她知道江月也在讓她。

“嗯……抹茶？”

“OK，我回去就和我媽說。”

江月笑嘻嘻的，臉上仿佛跳躍著“任務完成”幾個大字。她如往常一樣牽起江挽的手——自己卻沒有發覺。

一個自然而然的動作。

大概是習慣的特性，她很少意識到自己做了這件事。

兩人坐電梯到6樓，在走廊分彆，回到自己的宿舍。

等洗澡的時候，江月望向窗外，腦中思索著一件事——要給阿挽送什麼禮物呢？

－

淩晨，高速公路上。

“還有多久到上城啊？”江月打了哈欠，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