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乾什麼呢一下課就坐地上？”是上次內個女同學，女同學輕輕波動了一下他，他看著女同學：“沒什麼。”

“切！像你這麼說的多了去了，要是沒什麼你還在這坐著，有片酬還是怎麼著？”她打趣的說，他隻得站起來，這時他想起那個問題，回頭問女同學那個問題，但是她不見了，如同蒸發一樣。

這現實有點假。

五.

女同學記得自己在小學見過他。

她學習不好，和他一樣，多多少少不太合群，她也渴望有朋友，也渴望有能說話的人，也討厭過老師，也希望在自己絕望的時候遇到了能讓自己開心的人。

她見到他第一眼，就是熟悉的感覺，曾經有一個問題，就是世界明明未曾對你善良，你為什麼要對世界善良？她給出的答案是：因為不想讓彆人覺得世界不善良。

六.

“煩惱的事？”他問。

“我……”她把自己的故事全盤托出，他仔細的聽，她感覺終於有人可以聽自己說話了，眉飛色舞的說，他認真聽，她手舞足蹈的講，他附和她。

“我們老師很討厭……我們班有個有錢學生留長發他從來都不管……可是我們留長發他就管……”

“世界上壞人真多。”

“你怎麼會這麼想？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不然怎麼會有人願意安慰你？可能隻是咱們遇到的壞人太多了，也有可能……咱們看見的不是世界？”

“你先說說你們老師吧。”他說。

他其實早就想起問題來了，但是他沒有問她，他怕她突然蒸發，他感覺這就是夢，不存在的夢，他想一直把夢做下去。

“所以說，你不想讓你們老師再區彆對待了？”

“嗯。”

七.

她記得他把這件事鬨到校長室去了，老師被撤職了，那個有錢的學生很不滿意，要求校長對他做什麼處分，然後他就是默默的聽。

進校長室前。

“你……”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先回去上課吧。”他平靜的說。

“真的感謝你……”她有點想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看著她的眼睛，眼睛裡是自己的眼睛，如同兩麵鏡子相互照應，裡麵會有自己，也有彆人。他越發覺得這現實有點假，看她平穩了情緒，他緩緩問出：“那天，明明要上課了，你為什麼要去樓頂？”

她笑了笑，陽光照在她身上，他覺得陽光來的剛好，點了點頭：“有些事要自己麵對，我來了，也會走的。”

隨後便是義無反顧。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八.

她醒了，是平平無奇一天的早晨，吃飯，刷牙，洗臉，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上學時路過那個教學樓時，她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和他。

教學樓一如既往的平靜，防護欄上有一個腳印，學校裡沒有人提起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樣，老師日出站在門口檢查發型，和往常一樣掠過那個有錢的同學，她去五班看了一眼，五班從來就沒有他的名字。

她在寧靜的午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自己還是自己的模樣，他不在，也回不來了。

他在校長室的鏡子裡看著自己，自己還是自己的模樣，她在，自己回不來了。

他嘀咕了一句：“這現實有點假。”

她背上書包，把書包裡印著“診斷報告”的紙揉成紙團扔進了垃圾桶。

“這夢做的有點真。”

“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了無路可走。做夢的人是幸福的；倘沒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要緊的是不要去驚醒他。”

——魯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