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司摸了下自己的衣領,歎了口氣。
一輛華麗的飛艇擦著他們飛速掠過,差點把他們撞出去。
本在閉目養神的尤尼西爾睜開眼睛,隔著隻有手指寬的窗戶縫隙,他看到一個年輕alpha正在囂張的狂笑。
正在按耐煙癮的他也跟著笑了一下。
停在門口之後,李多司率先走下去,之前那個故意想要撞他們的年輕人表情誇張地指著他說:“李多司,還真的是你,我之前以為看錯了,本來想和你打聲招呼來著。”
他摟著一個纖細的男性omega,笑嘻嘻地打量他。
“你這是蹭了誰的請帖啊,難不成你終於想通了要去給人當金絲雀了嗎。”
對方一邊說著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帝國軍校在首都星最繁華的地方,除了成績優異的尖子生,裡麵更多的是貴族子弟。
所以裡麵基本可以分為幾大派,一派是像對方那樣肆意妄為的貴族子弟,通常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會為了攀附上他們而和他們混在一起。
戰爭過後,貴族的權力已經大幅度消減,但他們依舊維持著舊派的繼承手段和虛無的榮譽傲慢。
這使得貴族仍舊是個高高在上的群體。
另一派則是出生平凡的普通人,他們努力但沉默,寂寂無聞,帝國軍校更像一塊閃閃發光的巨石壓住了他們。
最後則是當初從邊境星轉移到首都星的彼景一派,他們是戰爭的遺孤,年幼時交由帝國的收容所撫養,由帝國資助長大。
即便他們的邊境星還在,可因為戰爭殘留的影響,他們仍舊有家不能回。
這一派是整個軍校的最低層,連那些身世普通的人都能踩在他們頭上,因為在首都星人眼裡,他們就是一群沒有家的乞丐,卻還和他們同吃同住,呼吸同一片天空。
戰爭結束已經十二年之久,生活在安逸中的他們並不能共情戰爭的殘酷,也無法理解現在邊境星麵臨的困境,更無法憐憫失去家園的他們。
年輕又幼稚的他們,隻能儘情的在更弱小的群體中找到他們可憐又可笑的驕傲自尊。
但李多司卻不屬於這之中任何一類。
即便他出身在“乞丐”,可他的優秀和努力完全點亮了他身上的光彩,他既不感到自卑憂慮,也從不寂寂無聞。
因為他的名字會在每次的比賽和考核中顯眼地掛在最上麵。
軍校是理智又殘酷的存在,它無法處理學生群體之間的食物鏈,卻也公平的認同強者。
李多司很沉默,可他的沉默不是弱小,反而在冰冷的鏡片中能看到他不動聲色的高傲。
這讓和他同樣出身自邊境星的同伴無法誠心誠意的接受他,普通的學生無法欺負他,自詡站在最高層的貴族子弟敵視他。
而對方就是高他一個年級的學長,出自世襲的伯爵世家,在侯爵覆滅之後,除了公爵,伯爵成為貴族最出眾的存在。
李多司從來不和對方產生交集,對方也常常不在學校,大概是將他當做螻蟻,所以並不屈尊紆貴的關注他,也就不知道他已經結婚的事。
今天看到他隻是出於傲慢的身份地位對他這個螻蟻進行戲弄和嘲笑。
反正對方已經習慣這樣做了。
男人上下打量他幾眼,不懷好意地說:“沒看出來你還有幾分樣子。”
今天的李多司一身黑色西裝,胸口彆著胸針,西裝並不是特彆板正的款式,反而有幾分精致華麗,在李多司白金色的發絲下,他瘦削又冷淡的臉平添幾分惹人的禁欲。
而細腰長腿的身形更是一覽無遺。
比起純潔的白色,尤尼西爾為他挑選了更深沉的黑色。
他比常人白的皮膚在這樣的色差下簡直完美融.合。
本就由冷色調構建的他看起來更是矜貴又蒼白,卻又更加想讓人扒開他的衣服用自己的體溫去將他融化。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和惋惜,可惜了李多司是個alpha,還是個品質不差的alpha。
“你知道你今天參加的是誰的宴會嗎,帶你來的金主告訴過你對方的身份嗎,哦,像你們這樣的金絲雀應該是沒資格知道這些事吧。”
一邊說著,對方一邊嘻嘻哈哈地笑,隻是這次他沒能笑完,最後一聲卡在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鴨叫。
尤尼西爾一腳將對方踹開之後,似乎是嫌臟,在地毯上蹭了蹭鞋底,厭煩地“嘖”了一聲。
“這輛飛艇是你的?”
對方沒見過尤尼西爾,至少沒見過三十歲的尤尼西爾,被踹趴之後,立即破口大罵。
“你他媽誰啊,你知不知道我……”
“我問你,這輛飛艇是不是你的。”
尤尼西爾冷冷地盯著他。
對方猛地打了個寒顫,梗著脖子說:“是我的又怎麼樣,今天這事不算完,你等著,我……啊啊啊!你他媽在做什麼!”
尤尼西爾掏出一把木倉直接把那輛飛艇崩了。
一串不小的爆炸聲響起之後,一塊破鐵皮掉在了那個男人的麵前。
聞著空氣中的硝煙味,男人瘋了。
“你他媽找死!”
“嘭!”
“……”
一木倉過後,男人老實了下來。
尤尼西爾將木倉口抵著他的眉心,眼神睥睨地說:“你想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
“但我好像聽到你罵我了。”
“你聽錯了,我說我媽媽等我很久了,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