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光笑著應下後轉身離開,但手背上隱隱暴起的青筋昭示了他的不平靜。
剛剛醫生的話都被他記在了心裡。
明明才是二十出頭的姑娘,怎麼會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營養不良,低血糖...她平時到底有沒有在好好吃飯。
想到便利店裡給他推薦便當時女孩子熟稔的模樣,他心底隱隱浮現出一個猜想,不會她平日裡的飯都是便利店解決的吧。
天知道當時聽著醫生念出一個又一個症狀,他的內心有多擔憂,還有差點控製不住的怒火。
難以名狀的情緒在他心底醞釀、發酵,仿佛暗流般翻騰洶湧。
但直到走到病房前,他的腳步卻倏地頓住。
綠川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此刻的他根本沒有立場去生氣,甚至就連光明正大地督促她好好吃飯都找不到理由。
想清楚一切後,他的情緒並沒有平息,相反,他的內心突然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焦慮。
綠川光站在病房門口深呼吸幾口氣才把心中的躁鬱壓下去,他伸手推開了房門。
另一邊,醫生辦公室裡。
正在整理病例的醫生又聽到了敲門聲,“請進。”
“你好,我們來谘詢67床病人的情況。”
開口的青年黑毛卷發,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張麵龐。雖然看不清他的目光,但他周身散發的氣息顯而易見地寫著“我很不爽”,來人正是下午拆彈行動的主角鬆田陣平。
醫生警惕地直起身子,甚至微微向後挪了挪,大有一副你再靠近我就報警的架勢,“你和患者什麼關係?”
“我們算是他的哥哥吧。”開口的是站在他身旁的萩原研二,青年紫色的眼眸溫柔,讓人不自覺放下警惕。
醫生微鬆了一口氣。打開病例冊翻到67號,麵容僵硬了一瞬。
“你們是她的哥哥?”醫生帶著狐疑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兩人,“有什麼證據嗎?”大有一副不給證明就不讓他們看病例的架勢。
“哈?難道我們不像嗎”卷毛家夥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旁邊的萩原研二拉了一把。
“混蛋,今天你自己一個人上了摩天輪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不要再惹怒醫生了。”萩原研二惡狠狠地在幼馴染耳旁念叨。
說完又轉身微笑著看向醫生。
“不好意思,他有些衝動。”青年歉意地笑笑,“這張照片可以證明嗎?”
照片中的女子笑著燦爛恣意,身旁左右分彆站著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他們身後的櫻花正紛紛揚揚地飄落。這是野澤森考上東大後他們一起在東大校園裡拍的。
“噢,可以是證明。”醫生看到照片才真正放心下來。
“你們三個哥哥居然照顧不好一個妹妹?她今天檢查後...”醫生的話被打斷。
“不好意思,您剛剛說三個哥哥?”萩原研二打斷了醫生的話。據他和小陣平所知,森醬根本沒有哥哥。
“對啊,剛剛她的另一個哥哥也來詢問病情了,怎麼,你們不認識?”
“認識認識,就是沒反應過來。”萩原研二訕笑著解釋,“那他現在在哪?”
“他說要去患者的房間....”醫生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你們怎麼不自己問他?”
“啊...”停頓一瞬萩原研二飛速地解釋,“我們跟他的關係不太好。”他一邊說一邊露出個為難的神色。
“這樣啊...你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小姑娘,關係再不好也要對小姑娘的身體多關心一點...”醫生信了萩原研二的解釋,而且似乎根據他的解釋又腦補了一個更加曲折狗血的故事。
“是是...”萩原研二一邊應和醫生一邊與幼馴染交換了一個眼神。
隻見鬆田陣平瞥一眼手機後嚷一句“我有點事”便匆匆推門離去。
醫生似乎被鬆田陣平的氣到,“你看看,對工作上心但對妹妹不上心...”
剩下的話鬆田陣平沒聽到也不關心,他步履匆匆地直奔野澤森病房。
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哥哥”讓他們很在意。
炸彈犯雖然被捕,但目前不確保還有沒有同謀,再結合突然出現的哥哥,他的心跳逐漸加快...
走到病房前的鬆田陣平卻沒有著急進去,猶豫一瞬後他閃身進了旁邊的換衣間,不知他進去說了些什麼,出來的鬆田陣平一身醫護人員的白衣,手裡甚至還抱著一份病例。
“有人嗎,醫生查房。”
“請進。”裡麵傳來一個男聲,聽聲音是年齡並不大,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
莫名地,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鬆田陣平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