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著也是閒著,果果開始打掃房間,屋子其實很乾淨,鐘點工一星期過來打掃兩次,可是果果沒有什麼愛好,清潔是她殺時間的好方法。這也算是她不多的優點之一。
她把東西按她的心意擺放,周開信的書、CD、文件扔的到處都是,她從文件從地上撿起來規規矩矩的摞在一起,CD都擺到架上,然後把書都放到書櫃裡。
她在書櫃裡看見了周開信的影集。
她很好奇的翻著他的相片,想看看其中有沒有彆的女人的痕跡。
果然有,而且他的相片,都是跟一個女人的合影。這個女人,白白的瓜子臉,淡淡的柳葉眉,從照片裡都透出溫婉賢淑的氣息,隻是年紀有點大,而照片裡的周開信年紀有點小。最小的那張,周開信竟然沒穿衣服就出鏡,關鍵部位擺在照片的正中央,十分顯眼,不堪入目,照片邊角處寫著“阿信百日”。
果果笑死了,沒想到不經意竟然看見了周開信早年拍的豔照。
果果翻看著周開信的童年記憶,一周歲在外婆家,被那個女人抱在懷裡;兩三歲的時候就會騎童車了,坐在三輪車上,那個女人還是擔心的在後邊扶著;後來上了小學,握筆學寫字,那個女人在旁邊幫他把本子按平展;然後是再大一點,在西湖邊、在海洋館、在九寨溝,一頁頁的翻過去,照片裡的小孩一點點長大,女人一點點蒼老,但是很幸運的,他一路成長都有她的陪伴。果果好羨慕周開信,他有一個好媽媽,她看照片都能感覺的到,她是那樣愛他。
怪不得長成這樣一個公子哥,一定是因為他媽媽太寵他了。
最後一張,應該是周開信十幾歲的時候,已經是個半大小子了,模樣很是俊俏,但他媽媽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臉上一片愁雲慘淡,兩個人身後是一片葡萄架,掩映著一棟漂亮的房子。應該是他們以前的家吧。
沒有再以後的照片了,果果把他的相冊放了回去,雖然隻是看了照片,但是她已經喜歡上了照片中那個溫柔的母親,說不定有一天他們有機會可以見麵,她,應該是個好婆婆吧。
她就這樣消磨一個上午,然後出去血拚。有錢真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等打折,看上了就買,反正錢來的容易。
她看到一個賣以前在雜誌上看見過的牌子的店,售貨小姐本來看她外地口音,不像是什麼有錢人,沒有怎麼搭理她。沒想到她出手那麼闊綽,當季新款統統買回去掛進衣櫥,而且一式兩份,她現在發達了,終於可以報答秀雅。售貨小姐眉開眼笑,殷勤周到伺候她這位大客戶,告訴她買的多也不用怕,隻要留下自己家的地址,這些衣服店裡會送貨上門。如此體貼,如此謙恭,哄得果果很是開心,這還是田果果來S市後第一次花錢消費時有了做上帝的感覺。
她用周開信的錢做了一下午的上帝後,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周開信今天要她做飯,這人真有怪癖,在外麵吃不好嗎?為什麼要她做。
周開信的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她還得自己買鍋碗瓢盆買材料,置辦齊這些東西後。她在家忙活開來,揣摩著他的口味試著做,說真的,她是北方人,拿手菜都是她奶奶教的,還真沒做過這些魚啊蟹啊的,沒辦法,隻好買了本菜譜照著做。
她把書放到案板前,按著書上說的方法收拾螃蟹,忽然想到趙亦琛拿著本菜譜鑽研的樣子,那個男人曾經費儘心思想跟她吃一頓晚飯,卻被人攪黃了,那時她跟他之間好似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最終卻還是錯過,真真是有緣無分。
她用手捏住螃蟹兩排腿根處的大蓋兩側,可憐的螃蟹揮動著大鉗子卻夠不到她的手,她用牙刷刷著螃蟹肚皮上的縫,再把臍蓋掀開刷裡麵。真不錯,她第一次做螃蟹就做得這樣好,她真是一個天生的好主婦。把手中的螃蟹刷洗乾淨,去小爪,對半斬開,用牙簽一點點的把胃除掉。接下來就簡單了,蟹在生粉中拍一下,開油鍋,下料、炒一炒,做好了嘗一嘗,跟以前任何一次做飯一樣好吃,但這一次,她格外需要彆人的認可。
女人,可憐又可愛的女人,表達愛的方式,就是一頓晚餐。
果果在餐桌前等著,時間過得好慢,下班時間早就到了,他卻沒有回來。半小時、一小時、兩個小時,果果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周開信的聲音很是冰冷:“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果果聽的一頭霧水。
那邊傳來顧西桐的聲音:“阿信,誰的電話?”
果果一驚,立刻把電話掛斷了。
周開信說:“沒事,是李大海。”說完,他緊張的看了他爸爸一眼。
周老先生神色如常,仿佛沒有注意到他們,全神貫注的聽著親家母說著現在的政治形勢。
今天是一場家宴,顧西桐的父母剛從國外訪問歸來,順便先到S市看看自己的寶貝閨女。
而這場宴會的主要話題是準備迎接這個家庭的第三代,讓周家和顧家更緊密地聯合在一起的紐帶,莫過於一個可愛的孫兒。
幾位老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兩位主要當事人卻很有默契的緘口不語。
周開信擺弄著手機,如果離席去打電話勢必會引起他爸爸的懷疑,隻能委屈果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