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富江睜開眼,他摸了摸已經不再滴水,乾了大半的頭發,說:“但我現在不想出去,也不想吃外賣。你要是關心我的死活,就獻上你的誠意,做飯好了。”
他說著從沙發上起身,表示自己困了,現在想要去睡一會兒。
乙阪雪司租住的公寓是兩室一廳。
一間自己住,一間是用於接待過來的父母或者其他親戚朋友的客房,他有保持客房的整潔。
但富江沒有選擇客房,而是走向了乙阪雪司所指的自己住的房間。
“我可不想住在氣味雜亂的房間。”
末了,富江還展現了一下自己的挑剔。
乙阪雪司愣了,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他才回神。
氣味雜亂?
富江想說自己鼻子很靈嗎?
不,應該還是挑剔。
其實那間客房還沒有人住過。
因為來看他的人也沒有選擇在公寓過夜。
乙阪雪司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微涼的牛奶,來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在得到富江回應後,他直接推開門,此時的富江已經躺在被子裡準備睡了。
“剛才忘了問你要喝牛奶嗎?”
“洗完澡喝一瓶牛奶,應該會很舒服。”
川上富江從床上坐了起來,接過牛奶。
他並沒有喝,而是評價著乙阪雪司的公寓房間和之前的沒什麼區彆,看起來就很單調。
“你該不會真的朝無趣的方向發展吧?”
川上富江的毒舌依舊沒停止。
乙阪雪司看著自己房間的擺設,摸著下巴,思索著,說:“因為沒有太多愛好,所以房間裡也體現不了自己到底喜歡什麼的特點。就算是上了高中,我也沒有參加社團。”
“或許到大學的時候,我才會有更多嘗試興趣愛好的機會。大學的社交很豐富,我之前有看報道,一個大一新生一周參加了十幾場聯誼,他應該交到了很多朋友。”
川上富江拿著牛奶的手頓了一下,他沒好氣地說:“像你這樣的笨蛋,肯定沒有那樣的可能。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也是。”乙阪雪司的視線落在川上富江身上,“比起富江你,我覺得自己的社交真的不夠看。富江是最受歡迎的人。”
川上富江被誇,心情很好。
能認識到這一點,證明乙阪雪司還不笨。
乙阪雪司坐在床邊,看著川上富江把牛奶喝掉,然後將包裝拿在手裡,準備放在外麵的垃圾桶裡。
“富江現在記得我的地址。”
“如果以後想要來找我,隨時可以過來。”
川上富江的回應是躺床上,背對著乙阪雪司:“看心情。”
乙阪雪司沒有多少失落。
隻是感慨富江的性格和之前一樣。
房門關上時,乙阪雪司將燈關掉,讓川上富江睡得舒適一些。
川上富江並沒有直接睡。畢竟喝了微涼的東西,他的大腦一時間還處於清醒的狀態。這都是雪司的錯。其實他並沒有想喝牛奶。
這麼久沒見,對方一點兒都沒變。
很不爽。川上富江感覺自己在對方那裡,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就算離開,雪司也不會有太多……
不,還是有的吧。
對方雖然沒變,但還是頂著烈日來參加他的葬禮,還有剛才自己說不會和對方在一個學校上學時,雪司失落的反應……
很好。
川上富江心情變好了。
笨蛋後裔也說他是最受歡迎的人。
最受歡迎的他在對方心裡肯定是第一重要的存在。
沒辦法。
誰讓他是對方相處最多的朋友呢。
他真是好心,能和笨蛋相處這麼久。
心情越發好了起來的川上富江睡意變多,鼻息間屬於乙阪雪司的味道變多。睡了笨蛋的床,蓋了笨蛋的被子,他不會變成笨蛋吧?
應該不會。
因為他有抗體。
川上富江將頭埋在被子裡,享受著重生後的第一次還算不錯的睡眠。
※
乙阪雪司把飯做好後,就去敲了房間門。
在沒有得到回應後,他就知道富江睡得很熟。
再等一會兒吧。
這樣想的乙阪雪司來到了陽台,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上還有幾顆星星,被風吹著的他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還是覺得有幾分離奇。
為什麼富江班上的學生會在葬禮上表現的那麼激動?
富江和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也許到了明天,等他去富江的學校,才會了解一些情況。
乙阪雪司在陽台站了一會兒,準備回到客廳。他的目光掃向樓下時,注意到了街道燈光下的一輛行駛中的冰淇淋車。
有點眼熟。
當他和富江說起的時候,富江停下吃飯的動作,說:“那你小心。”
變小,失去行動能力,被人帶走是很好預想的發展。
乙阪雪司:“我的運氣還沒有那麼糟。”
※
乙阪雪司早上醒來的時候,富江已經不在了。大概是想要去拿上學的書包,還有他的學校距離這裡有些距離,所以就提前走了。
昨天晚上,乙阪雪司是在客房睡的。
公寓自己房間的床比起之前住宅裡的小了一些。
一個人睡,舒適度滿分。再多一個人,對於彼此來說都不適應。
乙阪雪司洗漱完,吃完早飯,穿好校服,就去了學校。
班上的人看到乙阪雪司,臉上都帶著同情。
因為他們知道乙阪同學最好的朋友去世了,所以昨天他才請假,去參加朋友的葬禮。
乙阪雪司是班上漫畫氣息最強的少年,長得好看不說,還會魔法。和他在一起,他們總能感覺到冬日的氣息。無論是雪花,寒風,還是小雪人,如果不是確定自己處於現實,他們真的有種自己在童話世界的既視感。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相信你的朋友也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
不少人過來安慰乙阪雪司。
乙阪雪司臉上沒有難過的神情,周身帶著閃閃發亮的星辰。
教室裡的人都忍不住發出“哇啊”的驚歎。
怎麼回事?
乙阪同學在閃閃發光?
那是鑽石塵,暗示乙阪雪司此時正享受著幸福的時刻。
“我的朋友沒死,昨天的一切都是烏龍。”
班上的人還沒有從乙阪雪司的閃閃發亮中回神,就聽到他這樣的解釋,忍不住問:“怎麼回事?難道你的朋友在捉弄你?”
用葬禮方式捉弄什麼的,也太過了吧。
而且,也感覺在詛咒自己。
乙阪同學的那個朋友真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