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春節,按照父母的心願,二十五歲,我必須帶男朋友回家過春節。我和科恩雖已拖拍三年了,但雙方訛誰也沒去過誰家。科恩以前跟我提過,他父母說他們未來的兒媳婦一定要拿得出手,很顯然我是拿不出手的。我呢,感覺自己年齡還未到,沒必要那麼早露麵。今年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想賴掉都不行。無奈,隻好向科恩求助。科恩總是推三推四,“過年我可能去不成了,今年公司還有許多項目未完成,向你家人說明一下原因行嗎?要不你叫雷諾去吧。”
“你才是我男朋友啊,叫雷諾去算怎麼回事?”我委屈極了,努力控製自己彆哭出來,真弄不懂科恩心裡是怎麼想的,居然叫我帶雷諾回家過年。
“我現在很忙嘛,叫雷諾去幫我一下不行嗎?”科恩火藥味十足地叫道。
再堅持下去也沒用,我隻好妥協,“好了,你儘管忙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自從科恩飛北京後,沒有一件事不推給雷諾去搞掂,連過年都不放過。
自雷諾答應幫忙照顧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地給他惹麻煩,有時候我工甚至懷疑,是不是科恩已經厭透了我這個麻煩,所以故意的找個借口推給雷諾。這次本不想開口再給他添麻煩,但又不得不開口。矛矛盾盾掙紮了幾番後,終於鼓足勇氣向他求助,“不好意思,我又要請你幫忙了。”我半低著頭,心裡七上八下。
“儘管說,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我,”我的臉頓時燒得火辣辣的,“我,”
“在我麵前用不著客氣,直說好了。”
“我,”我始終沒法說出口,“算了,不說了。”
“你今天不太正常,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是不是很麻煩?”我直問。
他先是一驚,定定地看了我足有半分鐘,然後嗬嗬地笑起來,笑夠之後,“是很麻煩,不過也很可愛。”
我羞得不知該往哪裡躲,索性豁出去了,大膽地說:“我是說正經的。”
“我也是說正經的。”我收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那好,我現在就說出我要請你幫的忙。”
“說啊,”他催促道。
“我想請你扮演我的男朋友,陪我一道回家過春節。”我說出了科恩不能同我一起回家過春節的原因。
“可以考慮,還有呢,”他雙手抱胸。
“扮演的要逼真,不許出差錯。”我強調。
“還有呢,”
“嗯,還有,還有我也不知道,就看你的造化和演技了。”
“好吧,到時候咱們儘力配合就是。還有什麼彆的事嗎?”
“有,你不回家過節,你家人沒意見嗎?”畢竟每個人都有父母親人。
“有是有,在外麵漂的人一兩年不回家過節很正常,我想他們能理解。”
同雷諾一一介紹完家庭每個成員的性格特征以及要注意的各項事宜後,我們踏上了回家的列車,向二零零四年的春節奔進。我用短信告訴科恩,我已帶雷諾回家過春節,有勞他春節期間最好不要來電話打擾我,以免家人起疑心。科恩爽快地答應了。我暗自高興地哼了聲,接下來便是說清,道不明的失落,在他的心目中,我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嗎?一瓶礦泉水能有多重要呢,眼淚又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又不高興了?”雷諾遞張紙巾給我。
我接過擦去眼淚,“沒有。”
“呆會在家人麵前一定要笑,明白嗎?”雷諾提醒道。
“嗯,”我微笑著點點頭,“遵命!”
回到那個熟悉得現也不能熟悉的家,家人熱情接待了我們,母親抓著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露出滿意的笑容,“比以前白胖精神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你過得還不錯。”
我笑著應允,雷諾左手抓著禮品,右手攬著我的腰,不停地給母親笑臉,親熱得向母親打招呼,我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才反射性地把手收回。家人一個個抿嘴笑,我窘迫極了,雖說這曲戲是自導自演,但要演得栩栩如生,難度還真不少。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我對母親說:“媽,我們坐了這麼久的車,肚子早餓了,家裡現在有沒有吃的?”
“哎呀,”母親笑哈哈地拍了下她的頭,“你看,我這老糊塗,有,有,有,你們先洗把臉,歇歇腳,我馬上就做好。”
母親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為我們接風,飯桌上又忙不迭給我們夾菜,“葳儀,來,”我伸過碗,“這是媽的新手藝,啤酒鴨,夾了一大碗,‘多吃點,”又夾了一大塊送到雷諾碗中,“謝謝伯母,我自己來。”
“媽,讓他自己來吧。”我又轉向雷諾,“在我們家作客彆客氣,我來這作客從不客氣。”
“對,對,就像自己家裡一樣。”父親笑著附和道。
雷諾就像一個準女婿,竭儘所能討父母的歡心,母親直誇我有眼力,找了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朋友,我一笑置之。幾天後,弟妹也從他們的崗位回到家中共渡春節,家裡頓時熱鬨起來。
雷諾,小弟,小妹的男友,“三劍客”,湊在一起,每天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從國際風雲,到家庭鎖事,從長城到珠穆朗瑪峰,從明星到尋常百姓、、、、、、滔滔不絕,我似乎在成了局外人,局外的我時刻提心吊膽,擔心雷諾聊得太多,不小心說漏了嘴風們將怎麼下台?
這晚睡覺前,小妹終於挑起了有關雷諾的話題,‘姐,聽我的那位說,你的那位雷諾先生好像還不錯。”
“是嗎?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啊,在哪認識的?”她邊脫衣服邊把腳伸進被窩。
我故意吸了吸鼻子,乾咳兩聲,“在哪認識,你很感興趣嗎?”
小妹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嬌嗔道,“彆吊人家胃口好不好,人家問你問題呢?”
“車站門撿的,覺得不可思議吧。”說完我聳聳肩。
“車站,哪個車站啊?‘她打破沙鍋問到底,”要真是,那可是天上掉餡餅。“
“是哦,天上掉了個餡餅被我撿到了,走了一點狗屎運。”
“好了,不問你這個了,”小妹擺擺手,“就知道從你的嘴裡問不出所以然來,你決定嫁給他了嗎?”
“嫁給他?”我驚慌地叫道,隨即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我還沒考慮清楚呢。”把目光瞄向遠方,幽幽地說。如果她知道雷諾是我借來的男朋友,不笑掉大牙才怪。笑夠後,大發感慨,可憐她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姐姐,什麼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彆人說二十五歲以前嫁愛情,二十五歲以後嫁金錢,”說到這,小妹咯咯笑起來,“你是不是嫌他的腰包不夠鼓啊?”
“不是!”我抗議。
“那又是為什麼?’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
“彆摸來摸去,女人的青春和美麗是經不是起時間的磨難的。”
“你是不是很想結婚了?”我試探性地問。
“有點,”小妹用手枕著頭,“不過,我希望你比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