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房 然後躺在床上思考未來(2 / 2)

這種天氣睡在地上是真的凍人,就算墊有稻草和羽絨都還很冷!

薑珂對這個時代的物價還不熟悉,但她相信鄭伯,便按照鄭伯所要的數量給他們酬勞,除此之外,鄭伯的那一份又多加了兩碗大黃米,就當是報答當初他那碗麻飯的恩情吧。

並非是薑珂吝嗇,不舍得報答他好東西,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超市裡的各種衣物,水果,肉類都分一些給這位善良的鄰居。

但她如果突然拿出這些東西就顯得太可疑了,就連這些酬資,薑珂都是先放到後院那個常年沒有用處的地下室裡,謊稱是原身阿母給她留下的。

鄭伯回家後,放下手中的竹篾籃,高興地告訴自己的兩個孫子飧食可以吃粟米飯。

這個時代的粟米收好後都不去殼,因此人們需要在吃飯前將粟米放入石臼中手動用杵搗去麩殼,然後才能食用。

他的兒媳將竹籃挪到存放糧食的地方,撥開上麵的木炭,正準備取出粟米來舂,看到裡麵的東西後,驚訝地叫出聲來。

“君舅,君姑,你們快來看,這米是……”

鄭伯和鄭媼走到竹篾籃旁邊,他們心中早有準備,薑珂家中並不富裕,就算給他們的米品質稍微差些,也能夠接受,可當他們二人看到裡麵的粟米時,卻被震驚住了。

這裡麵的粟米品質一點兒都不粗劣,相反已經舂完,去過麩殼了。色澤光亮,顆粒飽滿圓潤,黃澄澄的顏色,好看極了。

這哪裡是粟米啊,分彆就是梁米。

梁米並非是指高粱,而是粟米中的上品,所謂的食之精者,都是那些高門大戶人家吃得,他們這些黔首庶民平時哪裡有機會吃得到這麼好的梁米啊!

鄭伯第一反應是將這些送還給薑珂,卻被鄭媼阻止了,她說洛姬,也就是去坷的母親,從氣質談吐來看,都不是普通的庶民黔首,如今又有了她阿父阿母的消息,指不定以後變成富貴人家了,這些梁米對她來說可能不值一提。

鄭伯還是想要將其送回,可是看到自己兩個孫子那帶著渴望的眼神時,忽地心軟了。

他都這把年紀了,可以不在乎吃穿,可這兩個孩子還小……

於是鄭伯當即做出決定,留下梁米,當做飧食,煮來給兩個小孫吃。

鄭媼取出陶鬲,舉火開始炊煮飯食,沒過一會兒,濃濃的米香從鬲中飄出,蓬和蒿幾乎同時咽了下口水。

經過焦急的等待之後,飯食終於煮熟,陶鬲最上層漂浮著一層濃鬱醇厚的米脂,米香味猛地躥入他們鼻腔,隨後在整個房間散開,蓬和蒿也不顧著燙,抿了一口陶碗中的梁米飯。

這米不光口感綿密香濃,居然還有些甜絲絲的味道。

聞著香,吃起來更香,這是他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米粒劃過口腔,過了很長時間才依依不舍地吞入腹中。

蒿幸福地將眼睛成一條縫,問道:“大父,大母,金爰是不是和碗梁米一個顏色啊?”

鄭媼搖頭:“金爰的顏色比這還要漂亮,在太陽底下還會發光呢。”

鄭伯:“蒿,你日後長大成人,可要努力賺錢,到時讓大父也看看這金爰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蒿笑嘻嘻道:“到時我把自己所有的金子都給大父,大母,和阿母。”

簡陋的屋內瞬間響起一陣其樂融融的笑聲。

此時薑珂卻躺在她新的小床上,望著棚頂,開始思考人生。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戰國末年,具體多少年她不知道,但幾十年之類秦始皇肯定會掃平六國,統一天下,到時候她這個趙國遺民的身份可真是難哦。

其實她也想過要不要學古代的那些隱士們,找個大山避世不出,隱居起來,以她目前擁有的物資足夠度過此生。但現在的森林還沒開發,真“深山老林”,除了虎豹豺狼,甚至還有很多犀牛這種保護動物,就她這小胳膊小腿的,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她記得自己大學時選修過先秦諸子的課,課上老師說過春秋時期,唯祀與戎,意思時春秋時期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祭祀和打架,不過那時候的打架目的是取威定霸,還講周朝禮數,士兵也多是有涵養的貴族子弟,隻要你承認我牛逼,說以後不敢惹我,那我就可以退兵,甚至打完架之後還能友好地幫彆人修兩輪車。

到了戰國,那就大不相同,基本每年都在打仗,有時候中原內戰的時候還能再順便抽出些兵力打周邊狄夷,士兵的身份也變為庶民黔首,真就是不死不休,往死了打,光白起那個大殺神就殺了將近一百多萬人。

薑珂也就隻記得這麼多了,因為後麵諸子百家的學說她聽不懂,老師直接給她催眠催睡著了。

她不是文科生,對於戰國末年的曆史印象還停留在電視劇裡,可惜看到大秦戰神郭開把廉頗給排擠得離開趙國時,她太過生氣,一怒之下棄劇了。

早知道就多看兩集了……

不,早知道她就夙興夜寐啃《史記》和《戰國策》了。

等一下!《史記》!?

薑珂突然想到有個假期工天天午休時間手裡捧著個《史記》看得津津有味,而且因為這本書很厚,不好攜帶,所以他一般都會將其放到飲料區的倉庫裡。

薑珂腦中飛速轉動,終於在倉庫一角找到了那本厚厚的書籍。

她激動地將其取出,手掌輕輕撫摸書皮上的史記兩個大字,滿懷期待地打開這本書。

看到第一頁,她皺了皺眉頭,又不死心,直接翻到中間,最後“啪”地一聲合上書頁。

她合書的聲音很大,在整個房間內回響。

薑珂氣憤地罵道:“真是神經病,誰家給漫畫書外麵包史記的書皮啊!可真是顯著你好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