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 不過是個被人遺忘的隱士罷了……(2 / 2)

雖然有支踵,但她坐得時間太久,還是把腿壓抽筋了……

幾分鐘後,薑珂的腿才稍微緩和一些,能正常走路了,於是跟著嬴政他們一起去廳室用朝食。

今日的朝食很豐富,有粟米,葵菜羹,韭菹,為了款待薑珂,嫠媼還特地做了羊肉殽,配上蔥和醯來調味。

薑珂看向主坐之人,再次見到那日風雪中的美麗婦人,得知她便是嬴政的母親趙姬,薑珂還有些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趙姬倒是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薑珂坐下用朝食。

嬴政家裡的餐具種類稍微豐富一些,每一項都有特定的用途,不過也都是些陶,木材料所作,沒有她那日上巳節在渚河岸邊看到貴公子們岸上的那些金燦燦的青銅器皿,更沒有價值昂貴的漆器。

葵菜羹口感爽滑,韭菜和現代相比較為細短,也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醃製,吃起來酸酸鹹鹹的,風味獨特。這個時代的人多愛使韭菜,因為茂盛的生命能力,意味著永不死亡。

至於羊肉殽,就是大塊帶著骨頭的熟羊肉,要配上旁邊的醋和小蔥一起吃,味道才會更加鮮嫩肥美。

朝食味道很好,但薑珂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趙姬是個漂亮美豔的女人,這並不是貶義詞,她雖生過孩子,但卻還不到三十歲,舉手投足之間優雅中又帶著一絲風情。雖不格外溺愛嬴政。可也並不像史書所言那般對嬴政經常訓斥,或者冷暴力,所作所為看起來和正常母親沒什麼兩樣。

那麼問題來了,她為什麼會乾出後麵那些愚蠢到幾乎令人費解的事情呢?

薑珂雖然不精通曆史,但也知道戰國時期的太後和清朝的太後是完完全全兩個概念,是可以處理國家大事,有政治權利的,想要多少個男人搞不到?

所以她後期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得到權力後原形畢露,還是突然遭受到了什麼打擊?薑珂實在搞不懂,不光她搞不懂,就連這麼多曆史學家都搞不懂。

她將頭埋在案中,做出一副專心乾飯的樣子,卻突然靈光一現,有了答案。

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的腦回路是所有人都搞不懂的,他們平時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一到某種特定情形就會開始瘋狂發癲,然後弄瘋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聽不進去任何勸告,滿腦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創飛所有人。

你根本無法理解這類人,當然也最好不要理解,因為一旦當你理解了,那你也會變得不正常,更不要試圖勸說。

這種人有個很知名的分類,統稱……戀愛腦。

任何一件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放到戀愛腦身上就會變得合理起來。

但這也隻是猜測,具體原因究竟如何還需要等回到鹹陽之後再去探究。

朝食過後,薑珂又在堂室內給嬴政講了各種故事,也沒有具體的命題,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東扯一句,西編一句的,直到下午,她才離開。

對於薑珂的離開,小嬴政有些依依不舍,他自出生後,從未離開過邯鄲,當然趙國王室肯定也不會讓他離開,他對外麵的世界很向往,因此很喜歡聽薑珂講他在山上時的故事。

不過阿珂說過要當一輩子當他的謀士,他們以後來日方長,會有大把的時間聽阿珂講故事,想到這一點後的嬴政對於分彆倒是不那麼難過了。

薑珂從嬴政家離開後,路過渚水右岸。

今日雖不像上巳節那日人多到比肩疊踵,但依舊熱鬨,才過了兩日時間,便已覺得綠意更濃,草木更勝。

薑珂跑到一顆柳樹下的空曠之地,躺了下來,這是她之前精挑細選過的地方,躺在此處曬太陽,樹蔭會遮擋住射在臉上的陽光,而身體也能曬到太陽。

三月的太陽一點兒也不毒辣,落在薑珂身上,暖洋洋的,微風輕拂輕過他的臉頰,舒服極了。

“嗯……享受著陽光和青草。”閉上眼睛慵懶地曬著太陽,想到自己麵試成功,薑珂忍不住感歎,“啊,人生啊,生命啊,可真是太幸福了。”

她覺得自己都快幸福成懶羊羊了。

忽然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童,何事讓你如此快樂啊?”

這道聲音很和善,沒有惡意。

薑珂睜眼,看到自己麵前站著一個樣貌不俗,須發灰白,身形瘦削的老者,老者腰背挺直,精神矍鑠,身穿寬袍大袖之衣,腳著木屐,眼神明亮,頗有一副小說裡隱士高人的仙風道骨之姿,此時正和藹慈善地看著薑珂。

老者後麵跟著一位二十多歲歲的青年,並未帶冠,頭上隻簡單紮了一塊幘巾,臉龐白淨,看起來長得很聰明,隻是眉宇間隱約透露出一股失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