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氏……
薑珂下意識地問道:“廉頗老將軍是?”
廉平麵帶驕傲:“他是我大父。”
薑珂:……
邯鄲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城市,在這裡一塊磚頭砸十個人,其中有八個人都是曆史名人,另外兩個是曆史名人的後代。
廉平又扶著薑珂走了一段路,在確定她的小腿隻是外傷,沒傷到骨頭後便和薑珂分彆,離開了。
薑珂回到家中,癱坐在地上,揭開纏在傷口上的布料,擦掉乾涸的血漬,用辦公室小藥箱裡的碘伏消毒後,才又用紗布重新包好。
本來她還想再上點雲南白藥的,但一想現在身上這個口子也不致命,還是把藥留到關鍵時候再用吧。
按理來說,薑珂昨夜熬夜看書,隻睡了一小會兒,今天忙碌了一天,小腿還受傷了,無論從腦力還是體力來講都應該很疲憊了,可是她躺在床上就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郭開推她這件事。
理智告訴她,自己現在身處邯鄲,又是個無父無母沒有依靠的孤兒,應該隱忍不發,謹慎行事,等回到鹹陽,嬴政滅掉趙國後有得是機會收拾郭開。
再者說了,忍,能也,故賢者稱能,世間成大事者必懂隱忍。
韓信連胯下之辱都能隱忍,我有什麼不能忍的。
可話又說回來了……
女人的乳腺對身體很重要的,鬱結於心,就會乳腺結節,對身體不好。
遇到磨難應該外耗彆人,絕不內耗自己。
薑珂心想,老祖宗都說過了,死道友不死貧道,今天我不乾郭開一頓屬實會道心不穩,難受得睡不著覺。
說乾就乾,薑珂大腦飛速轉動,視線在超市內轉了一圈,拿出一盒熒光棒,然後蹭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穿衣出門,走到郭開的宅邸門口。
此時正是飧時,路上行人匆匆,根本沒有人注意有一個小孩子在郭宅麵前的空地上寫寫畫畫。
畫完這些,薑珂拖著受傷的小腿緊趕慢趕,終於趕在裡巷落門之前回到家中,洗漱過後,癱在床上。
老祖宗的方法果然好用,此刻薑珂感覺鬱結在心中,剛才還讓自己煩悶不已的那些氣全部都散了,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健康的不得了。
一整天的疲憊襲來,薑珂終於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她睡得很香,但有人可就慘嘍。
子時時分,正是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刻。
樓昌剛剛結束和趙王的談話,離開趙王宮。
樓昌身居高位,官拜郎中令,雖然他當官期間打過的仗一個沒贏,想出的謀略一計未成,但因為是趙惠文王時期的老臣,所以如今的趙王很信任他,偶爾會留他在王宮內商談國事到很晚。
他坐在馬車上,雖然火把的光線幽暗,但這條道路他每日上朝下朝已經走過無數遍,早就熟悉了。
突然,走到一處熟悉的位置,他發現前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著光芒,是一種和火把膏燭光亮完全不同的光芒。
此處……是公子偃伴讀郭開的宅邸?
意識到這個事情,他派人前去查看,不大一會兒,那位跟著自己數年,經過無數風浪的仆從,居然驚聲尖叫起來。
“啊……!鬼鬼鬼!神鬼神啊啊啊!”
他被嚇得沒有邏輯,胡言亂語起來,這尖叫聲太過淒厲,久久不散,將附近睡眠較淺的人家全部從夢中驚醒。
樓昌沒忍住好奇,下車查看,卻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冷汗直流。
平直的磚石上,居然憑空長出了一個散發著幽幽冷光的骷髏頭骨圖案,那頭骨嘴邊噙著陰冷的笑,在黑漆漆的夜色下格外駭人。
一旁用繚亂地字跡寫著“不仁者,散家財,若無為,死!”
因為太過害怕,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心臟砰砰狂跳,這具已經老邁的身體居然就這樣直接嚇暈了過去。
白天時,薑珂用透明熒光棒裡麵的液體在磚石上麵畫了這顆骷髏,因為熒光液顏色透明,在陽光的照射下恍若無物,根本看不出端倪,隻有到了夜晚,這份光亮才會顯現出來。
偏篇今夜天公作美,月亮幾乎完全被烏雲遮住,夜色漆黑,看起來恐怖氛圍更甚。
不能直接搞死郭開,否則到時候秦國反間計就無法實行,但那也要讓他大出血一下。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趙國王宮,再加上廉頗在朝堂上對於趙偃郭開的彈劾,趙王召太卜卜卦,最後的結果是玄鳥不滿,因而降世。
傳說女修吞食了一顆燕子蛋後,生子皋陶,皋陶就是秦人和趙人的共同祖先,因此趙人對玄鳥圖騰有發自內心的崇拜與敬重。
自此趙王對於趙偃失望不已,將其禁足趙王宮,至於郭開,雖沒有殺掉他,但卻把他給抄家了。
積攢多年的金錢財寶全部散儘,這和殺了他其實沒有什麼兩樣。
趙王的動作很快,薑珂去荀宅的時候恰好看到士兵們在郭宅進進出出,一箱箱的財寶如流水般被抬出。
她心情大好,覺得自己今晚都能再多吃半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