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起嘴的少年名叫太宰治。
他隻比紅理年長幾歲,卻已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乾部。
他的臉上和手腕上到處都是繃帶,似乎在說到達當今高度並非不需付出代價,不過就紅理所知,他的絕大多數傷勢都是跌打扭傷,而且受傷的原因極其離譜。
“之一與之一也有差距,電子模擬部門的收入再怎麼講也不能和乾部負責的項目相提並論。”
紅理將咖啡含入口中:
“而且,港口黑手黨最新開拓的商路就是太宰乾部的功績,僅僅幾個月利潤就有數億日元,黑手黨內沒有部門不羨慕太宰乾部的收益。”
“不過是沒有意思的工作,我原以為在陌生的地方從頭打拚就和美國的西部開拓史一樣驚險刺激,結果從始至終都風平浪靜到了極點,完全沒有一點樂趣!”
太宰哀歎著坐在椅子上,滴溜溜地轉著圈。
太宰口中的風平浪靜,就是彆人眼中的九死一生的同義詞,不過紅理對他的個人經曆沒有任何興趣,對他本人更沒有多少好感,隻是平靜地回應:
“工作和愛好不一樣,平穩的工作是好事,不需要多餘的意外來修飾。”
“不管是工作還是愛好,都是在死前打發時間的消遣,既然如此,至少要像升至最高點時突然斷電的過山車一樣有趣。”
太宰搖著咖啡喝了一口。
“啊,味道變了。”
“忘記提醒你,底部的焦糖醬不攪拌就會凝固,上層的咖啡也會變成純粹的鹹味。”
“……能喝到兩種口味也是一種驚喜,下次可以學俄式紅茶在裡麵加果醬哦。”
話雖這樣講,太宰還是放下了咖啡,看著紅理眨了三下眼睛。
“真的沒有搭配咖啡的點心嗎?”
“港口黑手黨又不是矽穀的互聯網公司,怎麼可能以這種理由申請部門經費。”
“那就自掏腰包……”
“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是下午茶時間,更何況紅茶才是甜品的最佳陪襯。”
“真小氣啊,菱神。”
太宰將身體向後靠去,好似抱怨一般說道。
“明明這把椅子的專利費有不少錢,結果卻不打算買個蛋糕好好慶祝?”
這是一個不含任何深意的問題,卻讓紅理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隻是沒有附上商標就讓你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比起試用品,這把椅子更像是未完成品,外露的操作杆和椅子本身不是一種風格,除非送出這把椅子的廠商認為,客人不需要簡化的操作界麵也能掌握它的功能。”
“唉。”紅利歎氣。
“港口黑手黨可沒有禁止用專利的方式撈外快。”
“但是事後必須上交至少十五頁的書麵材料,還要接受黑手黨內部的調查。”
太宰若無其事地問道:
“菱神,你想要隱藏的並非隻有這把椅子,你埋在沙子裡的寶物還有很多,我說的沒有錯吧?”
“是啊,所以我才會感到憂鬱。”
紅理則是漫不經心地回答:
“如果隻是文書工作根本毫無難度,但是不能為了處理文書錯過即將開始的講座。”
“我會向首領那邊保密,話先說在前頭,我想要具體的報酬,而不是‘拜托了,大哥哥!’之類的口頭賣萌,會吃這一招的也就隻有安吾。”
“……”
紅理的眼睛盯著太宰,而太宰隻是坐在椅子上快樂地哼歌。
“好吧,時屋的銅鑼燒如何?”
“我想吃菠蘿包。”
“不行,那是一天隻賣二十個的超夢幻限量品。”
“明明超夢幻的限量品現在就放在保溫櫃中?”
紅理和太宰的視線在空中交錯,一場事關點心的重要交涉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