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見大樓從天而降後,吐溫和斯坦貝克變得非常配合。
儘管組合成員都是強大的異能力者,也對自己的實力頗有信心(※兩個家裡蹲除外),但是他們完全不能想象能以亞音速將一棟樓丟來的少女,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四肢健全地死去——就連這樣的死法都是奢望。
他們甚至覺得,自己隻受這點傷已經很值得慶幸。
說到底,吐溫和斯坦貝克是拿錢辦事的異能力者,他們對組織有一定的忠心,但還不至於陪一條沉船沉到水底。
即使有一丁點負隅頑抗的念頭,也會在蠻不講理的暴力下粉碎。
當栗發少女踩著輕盈的步子來到麵前,吐溫不太明顯地咽了一口唾液。
“他們是No Name的協助者?他們又是怎麼惹怒你了?”
想要殺掉No Name的家夥數也數不清,和他們勾結的協助者也同樣惹人生厭。
問題在於,眼前的少女和協助者關係匪淺。
根據組合掌握的情報,這個把一棟二十層高的大樓像棒球一樣丟出去的少女,就是協助者在外找來的武力擔當。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年紀,她是哪個國家的超越者?)
吐溫的額頭有汗水流下,而這並非由失血過多所引發的休克。
(錯不了了,這種仿佛人形天災的力量,這種媲美導彈的移動速度,絕對不遜色於當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能夠以血肉之軀駕馭這種力量的人類,正是異能力者的頂點——被稱為超越者的可怕存在!可是,超越者的名單上為什麼沒有她的麵孔?還是說,她是哪個國家秘密培育的人形武器,直到最近才被放出來——?)
“你問了個蠢問題哦,吐溫先生,光是他們那番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的發言,就足夠讓我把他們和整棟樓一起壓成一顆台球,再把這種見不得人的垃圾丟到大氣層外。”
紅理以嬉笑的語氣和完全沒笑的雙眼講出了極其危險的發言。
她沒有開玩笑。這個判斷令吐溫的臉上爬滿了不舒服的冷汗。
“聽到‘你什麼也不懂’的開場白,就已經讓我有夠不爽了。然後,我還要聽一幫臉皮厚度堪比政客的白癡在那說些‘如果不掌握藥品的資料庫,以應對日新月異的藥品,本國就會遭到同樣的攻擊’、‘通過操縱藥品的流通,我們就能樹立守護國家的防火牆,使得本國的人民免受藥品的危害’這種大言不慚的發言,我儘可能忍著聽了三百個單詞,就已經決定要把這些家夥全部送進地獄。”
紅理的表情雖然像是在說笑,但是看見整個顛倒並插在地上的大樓,誰也不會覺得她的話隻是一句玩笑。
“在得知這裡麵沒有無辜的遊客和工作人員後,我就直接把這棟樓從拉斯維加斯的市區丟到了郊外,準備用壓縮產生的熱量將整片藥田一起燒成灰,不過這樣你們也活不下來。”
得知自己與死亡隻有一線之隔,吐溫和斯坦貝克的表情漸漸僵硬。
能將一棟樓當炮彈一樣投擲的少女,想必會輕而易舉地將大地化為烤爐,把包括他們在內的一切都葬入火焰之中。
“這樣一來,會把人烤成披薩烤箱裡的披薩吧……”
“這種死法一定是噩夢,非常感謝……你能手下留情。”
吐溫和斯坦貝克臉色發青。
也許從受害者的角度感激加害者會很奇怪,但是既然最先動手的是自己,那麼死掉也不應該有任何怨言。換句話說,對方能有意留手已經是善意的體現,非要強裝麵子說不定連性命也會丟掉。
“是吧,快感謝吧,感謝的話再說一百句也沒有問題,畢竟我心地善良,甚至可以在聖瑪麗山上塑像,接受信徒的崇拜也是理所當然!”
紅理立即挺起胸口,一臉得意洋洋。
“大樓被壓縮成這個樣子,裡麵的人就算沒有死掉,也無法從扭曲封閉的門窗中爬出,就把他們丟在原地好了。整片擴散開來的渾濁煙霧能遮住衛星的視野,就算用微波和雷達也會被飛散的金屬片乾擾,你們的人大可以趕在軍隊出動前做些手腳,把收尾工作漂亮地做好——這就是紅理我送給組合的計劃書哦!”
紅理扭過身體,臉上綻放出向日葵般的笑容。
“我也有自己的收尾要做,那麼就此彆過吧,兩位,希望下次見麵能換一個舞台!”
臨走時拋下一個wink,小惡魔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隻留下兩名傷痕累累的青年,坐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