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你不可以讓自己置身險境……(1 / 2)

於是,當天夜晚。

在位於東京的一間公寓。

(所以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阪口安吾凝視天花板,再一次發出靈魂質問。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有如熬了三天的夜。

就在他的身邊,紅理呼出平穩的氣息。

她的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衣,被安吾的被子裹得像個蟬蛹。

不用說,這當然是安吾堅持給她裹上去的。

雖然給沒有反抗的女孩子像纏膠帶般裹上被子的感覺非常微妙,但是安吾一點也不想在夜半三更發現身上被什麼東西壓著,這會對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的精神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具體來說就是有可能發生擦槍走火之類的限製級事件。為了從根源上扼殺犯罪的可能,安吾以前所未有的行動力執行了上述預防措施,並且縮到床的另一邊嚴防死守,時刻防備自己邁過那一條線。

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睡得下去。倘若有血緣關係還另當彆論,問題在於對方不僅是義理的妹妹,而且還是容貌和身材都無懈可擊的美少女,放在輕小說裡完全就是女主角的配置。如果繼續這麼發展,故事的走向就會變得奇怪,年齡限製也會從R12一口氣跳到R18的級彆。

(怎麼辦,根本睡不著!可是現在起來辦公,鍵盤的聲音會影響到紅理。說到底,我為什麼要躺下去任由紅理胡來?她又沒有把我綁在床上,為什麼我要聽從她的命令,不去睡沙發或者是打地鋪?我不僅沒有踩下她的刹車,還和她一起衝出鐵軌,怎麼想都不是哥哥應該有的作為!真正的哥哥應該指出她的不對,指正她的行為,而我隻會助長她的囂張氣焰,被她逗得找不著北!)

安吾越想越懊惱,滿臉都是苦澀和羞恥,恨不得把臉遮起來不讓彆人看見。

正當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的耳邊輕輕響起了聲音。

“安吾。”

“吵到你了嗎,紅理?”

“沒有哦,隻是我想到了一件事。”

紅理用帶著困意的聲音說:

“安吾,從今往後,你不可以和太宰治單獨見麵。”

“……”

紅理沒有等到安吾的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不管你對太宰持有什麼樣的想法,但是太宰對你一定有很多的怨恨,你想在暗中幫助太宰也沒關係,但是絕對不可以讓自己置身險境。現在的太宰情緒非常危險,一旦輕率靠近,就會被從他心底湧出的負麵情感吞沒。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可愛又天真的哥哥又去了那個酒吧,認為隻有那裡可以超越立場,然後在太宰的威脅中清醒過來了是嗎?”

紅理抬頭看向安吾的眼睛。

在昏暗的夜色中,她的眼瞳裡蕩漾著某種如泥漿般黏稠的情感。

毫無疑問。

那種情感——正是殺意。

“我沒有興趣拿放大鏡解讀太宰的心思,如果被我知道安吾因為太宰受傷,我就會親自動手。我在乎的人是安吾,不是安吾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對排除對安吾有害的危險因素有任何愧疚。”

紅理就像歌唱般平靜地訴說著。

從她聲音中散發出來的寒意,甚至令房間裡的氣溫降至零度。

“殺人當然是最壞的選擇,但是……殺人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請哥哥儘一切一切一切的努力,千萬不要碰到那條觸之即死的線。”

翌日。

阪口家的客廳。

“還是這邊的甜味更合我胃口!”

紅理興高采烈地吃著安吾買來的蜜瓜包。

“美國那邊的點心甜得就像打翻了糖罐,難怪滿大街都是米其林的輪胎人,隻可惜我還要在那邊待很長一段時間,必須要讓自己的舌頭和甜到嚇人的甜甜圈和解。不如回去之前去和果子店買上一堆最中和蕨餅吧,多的部分還可以給人當伴手禮!”

“你好歹才從港口黑手黨中叛逃,這麼明目張膽真的可以嗎?”

安吾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和死魚般的雙眼問道。

“我已經和森首領達成了協議,港口黑手黨也應該不會對你動手,但要是和以前的朋友碰見,心情不會很微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