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無可調解的對立,人是可以進行交涉的嘛。”
紅理啜飲一口紅茶。
“旗會的各位也不會對我趕儘殺絕,就算關係回不到從前也沒有關係,隻要不淪落到必須殺死一方才能活下來就行。隻是——如果可以,還是想和他們說一聲抱歉。被單方麵中止的關係,對於被拋下的另一方來說一定會很不舒服吧。”
“紅理……”
“請不用為我擔心,我和安吾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我不會像安吾那樣無法放手,也不會懷有過分天真的念頭。”
紅理淡淡地說道。
“我好歹是一名研究者哦,權衡投入與收益,終止無法回收成本的研究,是我從入行開始就必須掌握的算式。既然研究方向已經明確,那麼弄錯方向的前期研究,除了舍棄之外也沒有更好的方法。這樣說來也許有些殘酷,但是宣告終止的實驗就不再具有投入的價值,在這個世界上結果就是一切,花時間維係一段沒有成果的關係,也隻會帶來無謂的浪費和痛苦。”
“……”
安吾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似乎無話可說。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哥哥不是什麼黑手黨。”
麵對表情複雜的安吾,紅理的臉上浮現出的竟然是笑容。
“會把感情傾注到注定結束的關係上,一點也不像黑手黨的風格,相比從始至終隻會冰冷算計的首領,我更喜歡哥哥這樣無法割舍掉天真的個性。正是因為哥哥是這樣的性格,所以我才沒有辦法舍棄這樣的哥哥。”
說完,紅理大大地歎了口氣,“哎呀哎呀”地搖起了頭。
“也正因為我是這樣的性格,所以才會被說一點也不像‘木原’啊。”
“戲弄安吾確實很有趣,不巧的是,今天還有正事要做。”
二十分鐘後。
紅理來到一棟高聳入雲的建築門前。
這棟大廈看起來和商業寫字樓無異,入口附近樹立的石雕上刻有“四宮銀行”的字樣。
紅理走進銀行大廳,直接進入貴賓接待室,當她說明來曆,妝容精致的接待員稍微露出驚詫的表情。
她仔細檢查了紅理的證明文件,接著以最高度的尊敬對紅理微笑。
“請您稍等,我這就聯係櫃台經理去取您的鑰匙,為您開啟保險箱。請容許我再度確認,您是否有攜帶自己的鑰匙?”
得到紅理肯定的答複,接待員為她指引方向。
“那麼,這邊請,木原小姐。”
根據存放物體的不同,銀行的保險箱也有規格之分。
最常見的是像檔案櫃那樣的成排金屬抽屜,這種保險櫃一般用於存放紙質文件。
稍微不那麼常見的是獨立的保險櫃,它們大小不一,稍小一些的有小型冰箱那麼大,稍大一些的可以和電話亭一樣大,它們往往用於存放金條、珠寶和古董。
而櫃台經理引領紅理前去的保險箱,在位於銀行地下的厚重的金屬大門的後方。
這道門是扇圓形的半開門,門體的厚度接近一米,門上還有十幾道縱橫交錯的門栓。
這就像是銀行的金庫。
或者說,它的防禦級彆和金庫等同。
紅理和櫃台經理插入鑰匙,同時轉動鎖孔,隨著機械運轉的沉重聲響,這個封閉的空間終於展現出全貌。
在一間教室那麼大的空間內,地板被纜線鋪滿,一個漆黑的櫃子屹立於中央,它的外型就像一台大型冰櫃,就連運作的噪聲都和冰櫃很像。這個櫃子雖然看起來很大,但如果剔除掉外周循環和溫度調節裝置,它的存儲空間其實很小。
沒錯,紅理切斷維生係統後取出的箱體,甚至小到可以放在飛機的行李架內。
“好久不見,澀澤先生。”
紅理和手中的行李箱親切地打著招呼。
“這一次你的頭腦,一定可以為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