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遂輕聲對綺纈笑道:“她既無礙於旁人,多得些寵也就罷了,皇上正在興頭上呢。”
她不屑,道:“那狐媚勁兒我可瞧不得,老遠看著便臊死人了。你是靜小儀的姐姐也不曾說什麼,她倒是事情管得寬,也不知是圖個什麼。”
我隻淺笑道:“隨她吧。”
言語間太醫與賢妃等從內室出,眾人方止住話頭。
賢妃道:“皇後娘娘身子不妥,先歇下了。”
須臾,皇上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便風塵仆仆而來,開口便問:“皇後怎麼樣了?”
賢妃麵有難色,道:“太醫的意思是要娘娘暫且臥床養病。”
賢妃多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如今她言語間亦是閃爍其詞,可見情形真是不太樂觀。
他眉宇緊緊擰成一團,有山雨欲來之勢,旁人隻屏息不語。
賢妃走近他,在他身邊輕輕道了句:“皇上,您去看看皇後娘娘吧,方才娘娘咳出了好多血。”
他心思紛亂,急急推了內室的門進去。不久室內便傳出他們喃喃細語,好似簷下一對呢喃飛燕,輕聲低訴著一整季翠煙籠著的綠柳和粉霞低垂的海棠往事。
許久許久他才出來,眼角有一些些紅,賢妃勸道:“皇上放寬心,娘娘不會有事的。”
他雖頜首卻是滿腹心事,藝妃試探著說了句:“皇後娘娘如此情形,撫育皇子想必更是勞心勞力,隻怕……還要另擇高位嬪妃幫忙帶幾日。”
皇上仿佛一瞬間回過神,道:“確實辛苦了皇後,否則她也不會這樣突然病得厲害。”
賢妃想了想,道:“有個皇子在身邊娘娘身心也可愉悅些,何況皇子又多是由乳娘嬤嬤們帶著。臣妾想,娘娘的病是不是該衝衝喜。”
“怎麼說?”
賢妃接著道:“弘元將滿百日,本是由皇後娘娘撫育,若能過繼給娘娘,或許對娘娘的病有幫助。於情於理,也未嘗不可。”
瑜卿一手抱著孩子,隻抬頭看了一眼便深深埋下頭,我隻瞧見她小巧臉上的嘴輕輕抿著顫抖,然而卻不敢多說一句。
此時此刻,無論做什麼隻要能讓皇後儘快痊愈,他都是願意的,又何況是這樣一件衝喜之事,當下便道:“這些典禮儀式都由賢妃操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