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抿了抿嘴不肯說,皇上似乎早料到他如此,道:“朕倒是派人把你的妻兒一同帶入宮了……”下半句話卻是沒有說下去。
玥容華倒是興致饒好,巴不得在皇上麵前邀功,旋即道:“看來隻有把他妻兒帶到殿裡一起用刑他才肯說呢!反正你總是死路一條了,你若是說了皇上或許還會對你親人從輕發落,否則……嘖嘖,難道你想讓他們落得跟你一般田地?”
終於,他開口道:“是藝妃娘娘讓小人這樣做的,但小人真的不知為何娘娘要小人殺太醫……”
藝妃的目光冷厲地掃過趙武,緩緩道:“你以為你隨便指認一人便能蒙混過關麼?”她凝視皇上道:“臣妾冤枉,此人分明受人指使來陷害臣妾!”
那人昂首道:“若非小人家中貧苦,又新添孩兒,小人決不會被藝妃娘娘的銀子所誘惑。那一百兩銀子現在還在小人家中,藝妃娘娘答應事成後再給小人一百兩,皇上可以派人去小人家裡搜。”
容婕妤默默道:“兩百兩買太醫的一條性命……亦太荒唐了。”
藝妃臨危不亂,丹鳳明目毫不閃躲地道:“你隨便拿個一百兩道是本宮給你的,豈不太兒戲!”
昭貴嬪亦振振有詞道:“藝妃娘娘久得聖寵,指不定是哪個宮嬪害了賢妃娘娘不成又想把這事攤給藝妃娘娘,嘖,倒是一箭雙雕的妙計。”
皇上見如此口角爭執無所用,便道:“帶宮婢雁秋上來。”
我仔細留意了藝妃,方聞“雁秋”這名字時,眼神裡有明顯的驚慌之色,但極力壓製了。
待雁秋被帶上來之時,我不禁訝異,卻是賢妃的近身侍婢。賢妃蹙眉不語,亦是十分驚訝。
皇上肅然問:“有人道是你昨夜去找太醫的?”
雁秋並不說話,隻恨恨看著賢妃。
賢妃並不避開她的目光,與她對視道:“皇上問你話,你怎的不說!”
“沒錯,奴婢是奉賢妃娘娘的命去請馮太醫的。”
賢妃的目光落在雁秋身上,停駐良久,道:“昨日本宮去洛婕妤宮裡,又怎會召太醫。”
“這是娘娘讓奴婢做的事,奴婢又怎會知其中緣由。”
賢妃發怔,道:“你服侍在本宮身邊也有一年了,本宮記得前些日子你可還是嘴甜似蜜,如今怎的換了副模樣?可見從前在本宮麵前是裝模作樣,實則是幫著彆人來陷害本宮!”
“奴婢不知娘娘在說些什麼,奴婢隻知道保住性命,要對皇上說實話。”
“這丫頭很不老實,宮裡出了這樣的人是臣妾之失。”賢妃道。
皇上冷笑一聲,對雁秋道:“光憑你約了太醫出去就知你與此事脫不了乾係,還敢抵賴推卸?賢妃昨夜宿在柔佳宮,不可能與太醫相見,更不可能丟了耳墜,可想而知是你引了太醫,然後再由趙武殺害。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而露出了大破綻。”
雁秋大約已知此情境再辯解無用,漠然自顧自道:“難道賢妃你就是清白的麼?若非你與太醫早有勾結,太醫又怎會到奴婢所說的地方去?人前端莊賢惠的賢妃實則隻是個毒心的婦人!”
眾人驚詫雁秋當著賢妃的麵居然敢說這樣的話,不由麵麵相覷,可見雁秋是恨毒了她。
雁秋不依不饒,厭惡道:“不知賢妃娘娘可還記得盼夏?那個被你杖責致死的宮婢!”
賢妃凝眉仿若沉思,片刻道:“原來是那個害本宮小產的賤婢,你因為她而陷害本宮?”
“盼夏是我長姐,當日因端了幾碗桂圓湯給你喝,便被杖責。”她攥緊了手,滿是憤恨,道了句令人震驚的話:“難道賢妃當時真是有身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