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的宮庭比月國更加寵大,一路紅綢鋪地,燈籠高掛,鐘鼓之聲不絕。李昭和被圓兒扶著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王嬌和張瑤。三人都是大紅嫁衣,喜帕遮顏。一片紅色中看不清前路,隻覺走了許久的台階,才踏進了清涼的正殿。然後三人一排站好,躬身行禮。
酒香肉香菜香撲入鼻端,殿內擺了宴席。一個年老的聲音響起:“三位姑娘遠自月國而來,一中舟車勞頓了。”說著哈哈一笑,“韓品,揭下喜帕,讓眾位愛卿認清三位娘娘麵容。”韓品對於這光榮的任務有些激動,捧著玉如意徐徐走到最左麵女子麵前。如意掀開喜帕,挑落在她發後,露出一張圓圓的笑臉,她看了韓品一眼,又含笑看向離王,露出一對小酒窩,甜美可人。離王一見美人,心中大喜,哈哈大笑,殿內大臣讚美之聲不絕。
韓品對她行了一禮,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把中間的女子喜帕挑至發後,露出一雙撩人的眼睛。王嬌儀態萬千的彎腰行禮,低頭之時,卻好似看了一眼太子白顯。離王見她身傾窈窕,行動時身姿曼妙,知道她便是以舞藝傳名的王嬌,果然名不虛傳。殿內讚歎之聲更響了起來,有些年輕的大臣們都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們二個,月國美女果然不可方物啊。韓品對她行了一禮,腳步有些發軟的走到最後一個麵前。
手中如意有些顫抖,這一個便是她了。昨日她站在船頭,是自己將她背上了轎子。今日,她一身喜服,揭開她喜帕的又是自己,難道冥冥之中注定,她是他的新娘?心中砰砰亂跳,如意挑起喜帕一角,卻忽然麵前寒光一閃,一柄短劍從他麵前飛過,一個黑影從殿外如風一般飛進,他下意識的推開麵前的女子。大叫一聲:“有刺客!”
那黑影一劍便刺向他對麵的女子,韓品想也沒想的撲過去。被黑衣人一掌拍開,手中長劍橫劈過去,卻覺得眼前紅光一閃,一塊紅布飛到麵前,擋住視線。手中長劍幾下撕碎紅布,一柄短劍已至頸邊。他迅速後退,平轉身形,轉了幾圈躲開短劍相逼。定下身形一看,卻是那女子自己揭下喜帕做了暗器。她額上一枚水滴墨玉閃閃發光,一雙眼睛似冰寒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沒錯,這便是他的任務,將這女子刺傷,卻不能重傷。殿內喧嘩一片,白楓善忽然冷冷一喝,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侍衛們嘩嘩衝進,手持利刃守在殿外。李昭和長袖一甩,門邊一個待衛手中長劍已至她手中。黑衣人忽然從腰中掏出一把短釘,儘數打向她。李昭和紅衣翩轉,飛上橫梁又如燕子一般,繞過橫梁,自上而下直刺他的頭頂。那黑衣人一個後空翻轉,幾枚飛刀寒光閃閃飛向她麵門。她手中長劍橫掃,幾枚飛刀頓時變了方位,隻聽一個太監慘叫一聲,沒了聲音。她落下身形,看到前座一個太監已然倒地,另有二枚飛刀直向一個黃衣男子射去。李昭和隻覺瞳孔一收,看到黃衣男子的顏麵,心頭一震。想也未想,飛身躍起,脫下身上嫁衣如繩索一般,飛快追趕空中兩枚飛刀。眼見那兩枚飛刀已到他的胸前,她心中一急,腳下不知踩了何人的腦袋,借力全速撲向前麵,嫁衣將飛刀掃落,卻有一枚已劃破了男子的前襟。她忽然對上男子焦急的眼睛,身形未站穩,便警覺的長劍回掃,麵前黑影直撲,冰涼的劍尖已刺入她左肩頭,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