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永世相隔,可終是有機會見麵。我叔父卻為了心中所愛,鬱鬱寡歡,重病不治。” 李昭和道:“你叔父倒是個癡情的男子,你嬸娘也是不枉此生了。”
花夜月苦笑一聲:“我叔父終身未娶。他衷情的女子也就是他的未婚妻,背叛了他另嫁他人。叔父跋山涉水,曆儘萬苦才找到她,可她不僅變了心,還欺騙設計我叔父。叔父傷心之下,從此隱居,日日憔悴,終日消沉,終於臥病不起,靜靜的去了。”李昭和聽他緩緩說來,想起了師父南宮飛花,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月老牽好的線,即便有天下之權,傾城之財也是無力改變的。睡吧。”她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花夜月醒來時,李昭和人和馬最已經不見了。他也不生氣,了然的笑了笑,將東西都收進袋子裡悠閒的上了馬,“李昭和,咱們今晚要吃魚了。”
山路一程又一程,李昭和策馬一天,還是沒有趕到集市。落日餘輝中,她已行至了一條山澗。天氣炎熱,她也有兩天未洗澡,看到河水,想也不想,便挑了個石頭後麵洗浴。換了乾淨的衣服,將濕衣服洗好掛在了樹枝上,天色已是傍晚,餘霞漫天。
忽然一陣香味飄來,李昭和吸吸鼻子,沿著香味走了沒幾步,幾塊相連的大石後麵,花夜月正端著勺子品湯,看到她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朝鍋裡放了一點鹽,又將架上的烤魚翻了一下,“嗬嗬,馬上就好,先坐下吧。”
李昭和神情微變,看了他一眼,見他竟然已經洗浴過了,衣服搭在大石上,似乎都已乾了,馬就拴在不遠處,心裡升起了一股怒火:“花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這般陰魂不散的跟著昭和,不知到底有何計算?”
花夜月似乎十分委屈的一撇嘴:“小昭昭,你好狠的心啊。人家心疼你一個女子上路,便為你準備好夜飯,鋪好地鋪,你怎能如此傷夜月的心哪!”李昭和順他的目光一看,果然,床也鋪好了。
她心思轉了一轉,便坐下,接過花夜月遞來的湯,竟然是蛋花湯,也不知道他從哪掏來的蛋。花夜月見她喝了,笑眯眯的遞上一條魚:“沒想到這水裡竟然出產這種好魚。”李昭和咬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什麼魚?”花夜月眨了眨眼睛:“大白魚。”李昭和揚了揚眉毛,“沒聽過。”雖然沒聽過,可這魚味道確實太好了,她竟然連吃了兩條。花夜月見她吃的香,笑的嘴也合不攏。還不住的自誇手藝好。
李昭和湯足飯飽,看著花夜月收拾,自己便側躺在了地鋪上。忽然她眉頭皺了皺,警覺的坐了起來。花夜月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勾唇一笑,拿著鍋去河邊洗了。
李昭和掏出了匕首,把玩著上麵的珍珠,忽然腦後一股急風,她倒地一滾,人又迅速彈起,反身,手中匕首直刺來人咽喉。那人尚未站穩,便倒下了。接著又有人揮劍砍來,李昭和匕首一揚,他呆呆的看了一前噴血的前胸,雙眼圓睜的向前撲倒了。
馬蹄聲揚起,李昭和從死人身上撕下了布擦拭著刀刃。片刻後,一行人策馬趕了過來,十來人全是青色勁裝,額係青絲帶。為首一人,與眾不同,穿的卻是淡藍的錦衣。他有二十七八歲,星眉郎目,眼睛似冰一樣冷冷看著李昭和。
花夜月洗好了鍋碗走回來,有條不紊的將東西放好,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哪來的一群馬,吵死了。”馬上男子冷冷一笑,手中長劍遙指李昭和:“我是來殺她的,如果不想死,閣下最好現在就走。”
花夜月倚在大石上,嗬嗬一笑:“公子如此氣派,不知是哪家神聖?”馬上男子頗為自得的揚了揚眉毛:“天山陳思遠。”李昭和微微皺眉,這名字好像聽過,“你與我有何怨仇?”陳思遠劍眉一豎,冷冷一笑:“在下未婚夫人玉天荷便是死在你手,這筆血債你難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