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清身子一怔,人呆住了。他雙手緊緊握著椅子,手背青筋暴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昭和盯著他的手,盯著他的臉,又盯著他身邊的新娘。那女子挑絆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既然這位姑娘是來祝賀的,就請個座位。”開口說話的是坐在高堂位子的太後。李昭和掃視了一圈,沒有文武大臣,沒有白楓善,甚至沒有李則依。這婚禮當真又華貴又簡樸。
“你在成親?”李昭和又重複一遍,聲音低沉冰冷。
白月清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她的雙眼。
“這位姑娘不是看到了嗎,如果不是你打擾了婚禮,酒宴便已經開始了。”新娘子李柔柔眼睛狠狠的盯著她。
李昭和沒有看她,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隻是盯著白月清蒼白的雙手:“你背叛我。”
白月清身形一震,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睛裡似有千言萬語,全是心痛。
“你說過會等我回來,我如此困難的活著回來了,你卻變了。如果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又為什麼回來!”
李昭和的聲音尖銳了起來,一身的怒氣,嚇的眾人禁若寒顫。
“娘娘,娘娘,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揚著手從門外擠了進來,李昭和轉過頭,竟然是薑童。他一看到李昭和,嘩的眼淚便下來了,砰的便朝她跪下:“主子,您還好嗎?”李昭和閉了閉眼睛,平靜了一下,將他扶起,摸到他空空的左胳膊,愣了一下。薑童看到她的表情,將袖子拉了回來,擦擦眼淚,擠出一絲笑容:“不疼的都過去了。主子,奴才是王爺救出來的。你錯怪王爺了。王爺得到了你的妃印,聽說你死了,便在薔薇花園裡痛哭,喝的大醉。是她!”薑童指向李柔柔恨聲道:“她使的下流手段,王爺把她當成主子您了。王爺是無奈啊,這個賤女人,她非要嫁給王爺,她不要臉!”薑童越說越氣,指著李柔柔罵起來。
廳內頓時響起了議論聲,所有人都指指點點的。
李柔柔臉色大變,纖手一揚:“將這個奴才拉下去打死!竟然敢辱罵王妃,本王妃是王後的親妹,大王欽點的一品夫人,你這個混蛋奴才,將他車裂,五馬分屍!”
有幾個侍衛上前來,李昭和冷冷一哼,紅袖一揚,數人相繼倒地。李昭和蒼白的臉看向白月清:“是不是如此?”白月清閉了閉眼,“不管怎樣,昭和,……我對不起你,……我沒臉再見你。”
“快來人哪,把這個瘋女人拉出去!”李柔柔叫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衝著李昭和指罵。
李昭和看著白月清痛苦壓抑的臉,柔聲道:“我曾地說過,不允許任何強迫你。你不願意娶她,我怎能讓你受委屈?”說著她臉忽的一冷,冷冷一笑,紅衣飄飛,身子縱起,像隻大鷹一樣飛到李柔柔頭頂,張開右掌便朝她頭頂拍去。
李柔柔失聲尖叫,眾人大叫,白月清大聲嚷起:“不可!昭和,她已有了我的骨肉!”
砰!是什麼碎了,落了一地,一地的心傷,一地的絕望!
李昭和慘白的臉愣愣的看著他,身子站立不穩的身後退了幾步,眼睛滿是心碎與驚疑:“她有了你的骨肉,她肚子裡有你的孩子!”李昭和看向李柔柔的肚子,忽的大聲嘶叫:“她肚子裡是你的孩子,那我呢!!那我的孩子哪!!!我肚子時的孩子哪!!!!”撕心裂肺的狂吼震動了梁柱。李昭和捂著肚子不住的後退,死死盯著白月清震驚蒼白的臉:“哈哈哈哈!!”她忽然大笑了起來,“你現在有孩子了,便不要我的孩子了?哈哈哈哈……白月清,你既然會娶彆的女人,又為何去偷我的心!!招惹了我,玩弄了我,便將我拋棄,你當我李昭和是好擺布的嗎!!”她忽的眉頭一揚,狂跑幾步,縱身落到他麵前,揚起手,將他全身骨骼幾乎拍打了個遍,最後一掌拍在他後心,白月清立刻張嘴噴了幾口黑血。
李昭和收起手,失了魂一樣的傻笑,也不看他一眼,靜靜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門口,大紅的裙擺掃過紅綢,她緩緩轉過身,左手按在小腹上,看著白月清驚恐心痛的眼睛淒然一笑:“既然沒有人要他,那麼便讓他離開吧。”說著臉上忽的一狠,右手一揚,重重的拍在小腹上!!廳內靜了,數百隻眼睛都看著她的右手,她右手下的小腹,沒有人敢開口,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有許多女子流下了眼淚。
“不要,不要!!”白月清嘶叫一聲,猛的前撲倒地,拚命的站起,眼淚直流:“不要殺我們的孩子,昭和,不要殺他!不要這樣狠心,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是我們兩人的孩子啊!”李昭和看著拚命向她爬過來的白月清,捂著肚子不住的後退,她搖著頭靜靜的說:“晚了,已經晚了。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沒有爹,我不會生一個沒人要的孩子,這輩子,我們已互不相欠,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不,不,昭和,你不要離開,不要走!”
白月清大叫一聲,忽然站起來朝她奔跑過去,李昭和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那一笑萬千情緒,似悲,似喜,似怨,似哀……,那一眼過後,紅衣飄飛,再也沒有回頭。
白月清徒勞的伸著手,沒有抓的住那一寸之隔的紅裙,眼裡全是那一回眸的絕望和那一轉身的決絕。
再不相見,再不相見,老死不相往來………昭和,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