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兮笑一笑,“我真走了。”
三人住的套房,一下子走了兩個,俞行簡找了本書看了會兒,又想看看郵箱,有沒有什麼工作郵件。
哪有什麼郵件寫給他,早前在俞凡時的授意下,他管了一小攤事,現在二哥要回來了,下頭人懂做人,芝麻丁點的小事也隻會回報給二哥,哪有他什麼事。
不若出去走走,自己找找有什麼機會,就像梁美兮說的魚蛋妹,人家好歹也是憑借自己的眼光在創造就業契機。
宗政柔忙得要死,額頭上的汗差點滴入魚蛋湯裡,她在頭上套了個運動抹額,這樣防止汗滴下來,也可以在脖子上掛條毛巾,防止脖子曬傷,還能擦汗。
“還有嗎?”一人問。
“沒有了。”宗政柔抬頭,這人穿著個夏威夷風格的花襯衫,配套的花短褲,像剛從夏威夷旅行回來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從東南亞回來的廟街二世祖打扮。
“我看這邊很香,”桌上還有幾盒裝好的米粉,鍋裡也還有一些魚蛋,那人不死心的樣子。
宗政柔說:“我留給家裡人吃的。”
“那你下午幾點開檔?”挺執著的。
宗政柔還沒吃午餐,這會兒已經逼近兩點,她想回家洗個澡,等晚上五六點再出來。還能吹一陣空調,稍微睡兩個小時,她快累死了,這會兒又曬,午間的香港,溫度沒有三十八也有三十六。
“吃什麼?”宗政柔問:“河粉還是米粉?”
“有什麼區彆?”看來真是夏威夷回來的,真從東南亞回來,怎麼會不知道河粉是扁的,米粉是圓的。
俞鳳樅試著問:“這個可以嗎?”指的是河粉,宗政柔道:“大碗還是小碗。”
“大,大碗吧,加些青菜,其他都不要。”俞鳳樅是餓了,但他不喜歡吃澱粉製品,什麼魚蛋肉丸的,他吃來全是澱粉味。
“沒有青菜,隻有白菜。”宗政柔指著小菜籃裡的大白菜,確認道:“這種?”
“就這種,謝謝。”俞鳳樅指著宗政柔身後的小凳子,問:“可以坐嗎?”
“可以,隨便。”宗政柔站著煮河粉,又不能坐著煮,他要坐就坐吧。
端了把椅子坐下,俞鳳樅三年多沒來香港,香港人還是那麼喜歡糾結大白菜不是青菜,青瓜不是黃瓜,他們的黃瓜是另一種泛白的瓜。
河粉端上來,俞鳳樅就可著煮白菜吃,河粉吃得沒有白菜多,小籃子裡還有一些碎白菜葉,宗政柔快速燙了,用個大勺接著,放到俞鳳樅碗裡,“送給你吃,看你喜歡吃菜。”
“喔,多謝你。”俞鳳樅將蔬菜吃了,河粉也吃了個差不多,有些煮碎的,實在夾不起來。他將碗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裡,真心實意地建議:“其實你可以擺個桌椅的,如果嫌桌子占地方,擺幾個凳子也好,畢竟沒有人喜歡站著吃東西。”
“我的牌照隻能這樣,擺桌椅不符合規定。”宗政柔收拾了她的小推車,說:“垃圾桶我們也不能擺,擺了要請示環保單位,需要另外交費的,這些不由我們做主。”上午還賣了一些錢,宗政柔心情好,問了句:“吃得好嗎?”
“還可以,多少錢?”
“大碗河粉加菜,55,小碗是45的。”
俞鳳樅拿了支氣泡水,“一起算。”
“水二十,一共七十五。”宗政柔也很想柔聲細語,但是一個人工作了七個小時,此刻又在炎炎烈日下,多少好態度都擺不動了。
俞鳳樅數了七十五給她,還有個五塊的硬幣,宗政柔也沒細看,她裝進口袋,說了句“多謝,”準備收檔回家。
“誒,小姐!”俞鳳樅追上來,“對不起小姐,我搞錯了,我剛剛給你的有十塊是葡幣,你檢查看看。”
果然是十塊葡幣,宗政柔將十葡幣還給他,俞鳳樅翻遍口袋,翻了兩百美元出來,沒港元了。
宗政柔實在懶得糾纏,“算了,當我打折賣給你,很小的事情。”
俞鳳樅在後麵說:“晚上也是你嗎,我晚上拿錢給你。”
宗政柔也沒回他,推著她的小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