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媽媽說信箱有信,在信箱躺了三天了,隻是見她最近好忙,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她。
“好的,我現在看,”,宗政柔一張張看了,本想去洗澡的,看見‘陳震生’字樣,她就將信放下了。
去迅速洗了個澡,戰鬥澡,連著洗頭,五分鐘就出來了。擦乾淨手,換了件乾淨衣服,才坐到床上,展信。
“展信悅,我與周語語將於周三下午在半島酒店自助餐廳請諸位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邀請函隨信附送。”落款,陳震生。
宗政柔心裡波瀾蕩了一波又一波,她想她心裡其實明白,持續的暗戀要結束了。暗戀是不長久的,終有一天要結束,但這天來臨的時候,是這樣尋常又毫無準備的一天。
她剛剛失業,擺了個小攤,賣魚蛋,她成了魚蛋妹;周語語是公認的班花,即使也有人說過宗政柔比周語語好看多了,但這種聲音在周語語表演鋼琴演奏、又自己作詞譜曲出CD之後,這些對於她顏值的討論和爭議就漸漸消失了。
人就是這麼犯賤,慕強。誰強勢,誰就有追隨者,什麼顏值爭議,什麼相貌雖不是絕美,但人家才藝多,人家學習好,各種光環疊加在一處,便也沒有人真的去追究,到底是周語語好看,還是她宗政柔好看了。
衣櫃裡沒什麼好衣服,宗政柔挑了一件白襯衫出來,想讓母親給熨熨,她還有一條軍綠色的半裙,能配配。但翻出那件白襯衫,很久不穿,疊在衣櫃裡,衣領有點泛黃了。
進中學的頭一天,周語語平平無奇,好幾位任課老師直白讚揚過宗政柔的美貌,十分標致。——可又有什麼用呢,她又不會彈鋼琴,母親沒有什麼文化,父親在內地,多少年不相見,偶爾一個電話,父親也隻會說:“錢錢錢,你不關心我的身體,毫無孝敬長輩之心,隻知道要錢。”
太折辱人的自尊了,眼淚它不聽使喚,密密麻麻,從指縫裡穿出來。宗政柔雙手捂著臉,母親站在門口,也不知怎麼寬慰。
無聲哭了一陣,宗政柔將那件白襯衫丟進洗衣籃裡,準備換身日常工作服出門,陳震生和周語語的邀請,她不去了。
隔一會兒就可以準備晚上的擺攤,魚蛋洗淨,接著是河粉,接著是大白菜,剝白菜的時候,家裡那很久不響的縫紉機工作了。
探出頭來一看,母親坐在縫紉機前,桌上鋪著她那件白襯衫,宗政柔走出來說:“沒用了,丟了吧。”
“我給你改了衣領,你是喜歡立領還是圓領,”原來的小翻領被母親裁掉了,這會子正在給她做個新領口。
“我去參加同學會的。”宗政柔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