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領著我回家,鄰居好奇又不在意,流言卻適時而起。
一無所知的我呆呆的看著熟悉的圖騰與瓷紋,它們裝點了你不大的窗。
“娭毑。”“回來咯?”你同親人彙報行蹤,不再關注我的活動。
飯後,我跟著你回了房間,你指著牆上模糊的印記。
我看到了坐在遺跡中的自己和破碎的記憶。
我看到了過往的記憶和不算好的變遷。
我向你點頭,你不言不語。恍惚中,你望儘了我的情緒,再收眸時,故人已形同陌路。
我被困在無人之地,看著你們舉辦祭典,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被捆綁著推上祭台。
我試圖奔跑,總也追不上他們遠去的呼吸。
看著他們的親人神情木然,看著祭司漠視他們的哭喊。
鮮血濺入精心燒製的陶器,大火從蒙灰細碎的石子升起,他們陌生的麵孔融化,石塊接納每一點他們,再隨祭歌聚集串聯,重鑄成合著眸的你。
“奉至高無上的祂承運”音調飄忽渺然,若實化虛無,掀起枝葉和殘軀。
“宣告罪孽深重的子民”音調深沉厚重,似使千鈞力,壓覆脊梁與大地。
“我們偉大的神啊——懇求您
敬斂無上神威,敬賜無儘神恩”
神情莊重,低垂眉眼,不見大火驟起,不見血液四濺。
“我們偉大的神啊——懇求您
敬予風平雨霽,敬予,生眾逢春”
祭祀結束,人們歡聲笑語,妄想來年的豐收,期待轉瞬的富貴。
為什麼他們看不見聽不見?隻有我被你的痛苦摧殘,摔倒在原地,伸手碰到詭異的腥紅。
四周不再浮現幻境,眼前隻剩無邊的紅延伸擴散,耳邊隻剩呢喃的祭祀之歌。
我悲其不幸,又怒我無力。
他們拜的是誰,我又成了什麼?連你也護不住的我不該是他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