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怎麼說。”沈銘坤……(2 / 2)

夢半生紀事 三眼陛下 5231 字 10個月前

白靜一下就被她甜甜的笑容感染了,紅了紅臉道:“許小姐你好,我叫白靜。”

沈銘坤見大家都沒話說,便笑道:“我本來一早就想帶她過來打個招呼,不巧聽見你們在談很重要的事。”他另有所指。

楚蓮聞言抬頭:“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

“許小姐覺得上海還好麼?”沈銘坤淡淡笑道。

“跟香港差彆也不是太大。隻是真該死!我很難聽懂他們說話。”她有點懊喪,自己覺得中文好像沒有差到那樣子啊!

“那不如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我倒可以帶你們多去幾個地方。”沈銘坤說這話,是望著楚蓮的。

“那很好啊。”

“霍先生,那我先送許小姐回去,我手下的人有些事要跟你說。”沈銘坤看向霍瑾風。

霍瑾風會意,他皺眉看了看楚蓮,也沒說什麼。

竟然是他們兩個一塊走!

現在是最冷的時候,風刮起來簡直要把人給凍僵。二人行走在街上,都沒有什麼話說。楚蓮更是連嘴都張不開。

“剛吃了東西,我們不如就散步回去。”沈銘坤道,他細心的發現楚蓮隻包了件大衣,便將自己的皮革風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像隻小貓披上了虎皮,又寬又大,不成樣子。“你們女人家都是,冬天卻怎麼也不肯穿件棉衣。”他又低頭看了看,失笑:“你更是,皮靴都不肯穿。”

皮衣裡都是他身上的溫熱,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是他的味道。

楚蓮感覺暖了不少,漸漸的頭就抬了起來。忽然一陣猛風吹過來,將她的頭發給吹散了-----她不用摩絲膏。她用來盤頭發的水晶蝴蝶結夾子也掉了,長卷發立即披了下來。

沈銘坤停下腳步撿起那個夾子,已經成了兩半:“恐怕用不到了。”他見她神色微窘,不禁輕輕笑了一聲。

披頭散發的,也真不像樣子。楚蓮更是窘,恨不得能立刻鑽到地下去。

“哎,你過來。”

楚蓮聞言乖乖的靠過去,在他控製下背過身去。她在他前邊顯得更矮,不過就到他胸口那裡,寵後看過去壓根看不見她。

沈銘坤將黑色的領結拆下來,將她頭發捧起來輕輕地束起。他笑道:“倒也沒有什麼分彆。”

楚蓮緊張的很,她能感覺到有隻手輕輕捧著自己頭發。

兩人又並肩同行。

“你這是第一次回國?”沈銘坤問道。

“怎麼會!”楚蓮道:“我隻是不在香港念書,我常常回來。其實我算是一直生活在故鄉的。霍瑾風硬說我是華僑。”她的臉被吹得紅撲撲的,不像以往那樣蒼白,看起來年紀很小,有點嬌俏可愛的感覺。

“其實我一早聽說過你。”

“不會吧?我?”楚蓮顯得很意外。

“當初,那個麥克纏著你的時候,本來該是我去解決他。不過霍瑾風去了,辦事倒很利索。”沈銘坤道。

提起麥克,楚蓮有點窘。

其實楚蓮在英國念書的時候一直不乏追求者,英國人膽子大,初中高中就開始追求來去的,也不分什麼男校女校,所以一直讓人吃不消。那個麥克算是追的太凶狠了,連暴力事件都搞了出來----反正麥克自己追求不到,也就不許其它人接近楚蓮。算是有點心理變態的。楚蓮沒辦法,隻得打電話到家裡頭說起這件事。到最後霍瑾風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從此也就沒在學校見過那個麥克。

“洋人也是,見的中國人少。以為我是很漂亮的。其實中國美女真的多!上海女人很漂亮。”想起白靜,楚蓮有點自愧不如。

沈銘坤笑而不語。楚蓮的話也算多了。但他是個安靜的人,笑起來也令人覺得冷淡。

“混血的女孩子漂亮。我們學校就有。”

沈銘坤將頭抬了起來,眼睛裡有種異樣的神采:“你們叫混血?”他又想起什麼,半是自嘲的一笑:“我們全叫雜種人。”

楚蓮心驚了一下:“噢,那可真難聽。其實看來看去----分明是混血的人來的漂亮,卻不知怎麼,反倒給人看不起。”她有點感歎。

沈銘坤的氣息忽然悲傷起來。

楚蓮再看向他,忽的就明白了,他是有點混血的:“你是混的哪裡的血?”

“我的祖母是法國人,祖父是純種的武漢人。”他似乎不願多談,點了一支煙,靜靜地吸起來。

“難怪你這樣高大。”楚蓮咯咯地笑。“我猜想,白小姐不是上海人,是武漢人罷。”因為她聯想了一下,上海似乎已經沒有這樣不入時的人了。不過不入時倒也很好,給人一種她很純潔之感。

“是。”沈銘坤也並不詫異。楚蓮當然是個很聰明的人。“我們不如說廣東話吧,總這麼說英文真累人。”

“我看沈老板你英文很好了。”楚蓮不禁笑:“我都有點忘了廣東話怎麼講了。”她廣東話是非常流利的。

“到了。”沈銘坤按掉煙頭,微笑地替她開門:“今天是我失策,害許小姐走了這樣多路。”

楚蓮想起自己剛剛頭發全亂的狼狽樣子,紅了紅臉,也就沒說什麼。

沈銘坤的洋樓非常漂亮,家裡乾淨的不像是有人住過。不過到處都有點淡淡的煙草味,可能他中意吸煙罷----難道是常常心情不好?她總在胡思亂想。開了燈,才看見原來霍瑾風坐在沙發上吸煙。“你怎麼了?我倒頭回見你吸煙!”

“等你等好久!”他有點孩子氣地撅了撅嘴:“等得實在無聊。”

沈銘坤的臉又是變得有點冷漠起來,完全不像他笑起來的樣子,他對二人點了點頭,便兀自上樓去。他有點擔心白靜,要上去打個電話才行。

上到樓上去,他才發覺今夜的夜景是不錯的。今晚由於拜皮莉斯開張開得那樣紅火,其它夜總會、歌廳、電影院也精明的發現今晚會是個不眠之夜,也都紛紛招攬起客人來。隻是剛才光顧著與許楚蓮說話,倒沒有注意到。許楚蓮…許國昌的女兒。他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些異樣,便點燃一支煙,臨窗眺望。

他的眼睛就如冬日的夜空,黑的深邃不見底,又難得有時會有星光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