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枝向日葵 下一秒,江心嶼明白……(2 / 2)

予葵於爾 木飛葉 3925 字 9個月前

“沒,我有好好在學校上學。”

“可是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摻雜在一起!”小叔眼眶泛紅,焦急得像個瘋子,“你是不是因為你父母離世才變成這樣的?”

“我……不是。”其實溫予陽想說是。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因為父母離世,查不出具體死因才自甘墮落的。

可是小叔最不喜歡聽溫予陽這樣說,也不喜歡他主動提及到過世的父母——就算,父母和小叔生前關係再這麼要好。

小叔狠狠錘打輪椅扶手,印紅了拳頭。小叔生得好,雌雄難辨,一戳長發落肩,七分嫵媚,三分病態。但這怒惡的模樣,讓人實在喜歡不起來。

“你撒謊!”

“小叔,你彆激動!彆傷了身體。”溫予陽顯然看到輪椅歪斜一刹,心跟著揪起,懸在半空中,遲遲放不下。

“你彆再追究你父母的死因了!證據已經擺在那了!”小叔提及溫予陽的父母,總是會失去理智,自顧自地證明他認為的,他篤定的,“法院已經判定,溫清河受賄,罪有應得!”

小叔語閉,在場的人都傻眼了。

在溫予陽麵前提“溫清河”這三個字,連江心嶼都會立馬給扇自己一巴掌,嘴欠的人才會提這個。

但是“溫清河”和“賄賂”這詞沾邊,可就不是嘴欠這麼簡單。

溫清河之所以與賄賂沾邊,是因為當年溫予陽和父母在雨夜裡出了車禍,父母雙亡,隻留下奄奄一息的溫予陽。

事後公司的分權問題,查出溫清河挪用公司財產用於私用,這筆財產至今還下落不明。

昔日德高望重的KR董事長溫清河,竟然背地裡乾了這種偷雞摸狗之事,真是有失顏麵。

這話一直在公司裡傳言至今。

江心嶼這個大大咧咧的人,現在都不敢大口呼吸,其他人也都不例外。江柯輕輕穩住小叔的肩膀,小叔還是激動得像隻被拴住的奮力掙脫的野狗。

江心嶼最不敢揣測的是溫予陽。溫予陽方才也愣了,他攥緊冒著青筋的拳頭,隱忍小叔的脾氣。

小叔有時精神失控,會說出一些出格之話,他作為晚輩,應當理解。作為精神病人的家屬,更應該包容。

隻是小叔一直在溫予陽的底線摩擦。

溫予陽要緊牙,咬文嚼字道:“天晚了,保鏢送溫少回去休息。”

“溫予陽!你跟你父親一樣,也想趕我走!”小叔朝溫予陽大喊,眼神惶恐不安,如坐針氈,“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還在跟警察協作調查!溫予陽!溫清河就是受賄了!證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小叔不覺,他已經紮破溫予陽的底線。

“你派人調查我?”溫予陽耐不住性子,眼眸摻了永久性冰雪,眸子墜入深淵。

這麼些年,溫予陽一直被說是賄賂人的兒子,溫家的喪門星。無論他被眾人背地裡明麵上罵得再難言,他都視若無睹,依舊一身英氣西服,挺直腰板,大氣地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今晚的中秋節,他沒有參與家族聚餐是因為他認為家族聚餐沒有比延續母親放花燈的習慣重要。

而如今,就連他世界上最親的親人都這般站在了與溫清河對立的戰線上——小叔不維護溫清河,認為溫清河有罪,而且還罪有應得。

他瘋了?他是瘋了!

自從父母離世後,小叔每次提及溫清河或者淺黎,都會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時不時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行為——主動提及他們,又主動惶恐而退。

以至於去醫院診斷出輕微精神分裂。

小叔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了!他呆滯仰望眼前的溫予陽,少年的眼神既不可置信又麵露苦澀。

“小陽——小叔錯了,小叔——隻是——隻是發病了。”小叔眼淚充斥恐懼,他害怕溫予陽討厭他。

“彆討厭小叔,好嗎?”小叔試探性懇求道。

這是小叔發病後一直對溫予陽說的術語。

江心嶼的視線從來都沒離開過溫予陽。他現在被隱忍的怒氣纏身,被小叔的道歉求饒。

這種場景,江心嶼見多了。江心嶼篤定,溫予陽下一秒也會和往常一樣,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先關心小叔的身體,再安慰小叔說,沒事的。然後所有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頻道,消化負麵情緒。

而江心嶼自己,則會一直作為溫予陽的旁觀者,傾聽者,跟隨者。

“你也跟彆人一樣,認為我父親溫清河做了錯事,對嗎?”溫予陽沉住氣,他想從小叔身上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又或許,不太想知道。

因為有時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小叔嘴顫,等著眉眼在內心重新審視眼前的溫予陽。他好像長大了,心智也跟著長大了。

小叔抿抿嘴,欲言又止。總想說點什麼,以得到溫予陽對自己的重新認可,可他最後還是沒能吐出什麼話來。

下一秒,江心嶼才知道自己的篤定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