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枝向日葵 “無人回應”……(1 / 2)

予葵於爾 木飛葉 3855 字 9個月前

下午六點十二,溫予陽借最後一絲夕陽起身。他拉開窗簾的那一刻,已經捕捉不到一點陽光。

溫予陽從溫宅回來後,就一直躺在被窩裡,抱著被褥盯著床邊發呆。過程中江心嶼打來電話,他接了。

江心嶼說酒吧已經被小叔封了。溫予陽心隻是揪了一下,沒表達太多情緒。

不等江心嶼說完,他就掛了。

屋內沒有開任何一盞燈,溫予陽借著屋外照入客廳的燈光走入書房。身子踉踉蹌蹌扶著牆,頭腦還不清醒。影子斜過牆壁,慢慢變短,直至消失。

這間公寓是溫予陽在父母離世後才買的。這裡並沒有父母生前留下的痕跡。有的,隻是溫予陽從溫宅收集來的父母遺物。

溫予陽打開書房的燈,翻開父母的遺物,踉蹌翻找。

他打開了一個儲蓄盒——他們三個人的相冊,父親給他成長的記錄筆記,母親給他織的藍色圍巾。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

他的手顫抖不成樣子,真的就隻有這些了。隻有這些了。

可這些對破案沒有任何提示。

溫予陽有時候真狠自己沒能力,沒能力去找到線索調查清楚。隻找到這些遺物,沒有其他線索了。

真是要瘋掉了!

溫予陽跪坐在盒子麵前,呆呆的,像棵朽木,若不經風,有氣無力。他仰天長歎,眼角紅了。

溫予陽從箱子裡抽出那本家庭相冊集,裡邊記錄他從小到大的家庭照片。

父母離世後,他從沒翻開過。因為怕翻開後,車禍那天的場景又一次刺入溫予陽的大腦,讓他痛不欲生。

以至於溫予陽不敢回憶車禍前的任何事,他怕是早就忘乾淨了。

簡而言之,他一直被困在那段痛苦的記憶裡。

可是這次,這段時間,他有些撐不住了。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有個心魔操控著他,他在對抗心魔的路上回不了頭了。

溫予陽記得小時候他遇到困難,父母總是耐心地教導他。

父母總是會以他們的方式,帶領他克服困難,帶領他前進。

他想,現在能否再從父母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大抵是可以的吧。

他的細指翻開記憶的閘門,父親溫清河和母親淺黎的麵容一次又一次地衝擊他的大腦。

他細細撫摸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是溫予陽五歲時拍的。那時候新年,他爭著要跟父親穿一樣的西裝。父親就給他們定製了一套,這是他第一套西裝。小小的,帶有貴氣。

還有一張是他們去鼓浪嶼遊玩時,在那個著名的轉角拍下的全家福,他拉著爸媽的手,爸媽被溫予陽的身高扯下身,帶著笑。

還有……很多很多。

大多數的場景他都記得。

可有一張照片,他卻想不起來了。

在一片葵海前,他們一家和一個白色長發的小女孩,年齡與他相仿,約莫七八歲。

淺黎扶著小女孩的肩膀,溫清河摟著淺黎的腰。而小女孩一隻小手抓著一束鮮豔的向日葵,另一隻手則是被溫予陽牽著。

從照片的整體角度看,溫予陽是主動牽小女孩的手的。

溫予陽對這個女孩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小時候除了江心嶼,就不愛跟同齡人打交道。更何況是個女孩,他怎麼會主動拉彆人的小手?

他們好像很熟,但溫予陽就是記不起來了。

溫予陽攤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倚靠牆壁,寒意從水泥固體滲入他的每一根神經。他把照片從相冊裡扯出來,放入一個相框裡。

-

從客廳內傳入的門鈴聲真是刺耳,斷斷續續。

溫予陽把遺物收拾回盒子裡,抓著那麵相框往客廳走去。他打開客廳燈,窗外落大雨,客廳的落地窗粘滿雨滴,映射過他的模樣——像隻困意的懶貓,倦意過身,沒有一點精氣神。

門鈴聲再次響起,溫予陽不緊不慢地把相框放在客廳的電視機旁,走過門口查看了門前監控。

沒查看前,溫予陽猜測過會是江心嶼,或者是小叔手下的保鏢。

卻不曾想,這人竟是隔壁班的白葵同學。

白葵背著個書包,被雨水打濕大半。散落長發早已濕成條狀,似玉如雪的肌膚遺落水珠,水珠受重力影響,還在不斷滑落。就像是晨竹滴露,清麗可透。

白葵的眼眸時不時探探貓眼,試探性按壓門鈴,神色不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