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還不肯放過他!上帝,為什麼他們老糾纏著我不放!”疲憊的頭疼在加劇,耳鳴,全身都開始冒起冷汗,憎惡和恐懼在心裡蔓延。
“快走,玖年!”
他邊跑邊聽見那邊有囚犯對他爸爸喊著,喂,家夥,該輪到我了。
他馬上掛斷了電話。
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了,不想再聽見了。
因為不能忘記,就是他的原因,媽媽才會死,雖然麵冷但深愛著媽媽對自己也算不錯的繼父。
那是個好男人。
真讓他傷心。
不是膚淺的,而是深入骨髓的傷透了心。
他躲在充滿生活垃圾和汙水的小小的巷子裡,給加奈撥通了電話。
“是玖年麼?說話。”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似乎暖了一下他快要凍僵的心。
“是我,我要你來救我。”
“不行,我出不去,得你自己來找我。”
他抽動了一下嘴角,“我知道了,那你在哪裡?”
電話斷了以後,他終於舒了一口氣,幾天的抑鬱因為電話而緩解了些。
他躲在硬紙板的後麵,準備先挨上一晚上,明天坐長途車離開。
一隻灰黑的老鼠從他身邊擦過,毛茸茸的尾巴,他乾嘔了起來,腦袋一片暈眩。
蓧塚隨著跟蹤係統追上了郊區的一輛長途車,通往W城的小鎮。
在車上亮出有關證件,但並沒有一眼找到那個孩子,跟蹤係統在車上的衛生間內停止,推開門,馬桶上的一部手機端端正正的放著。
失去了目標人的行動,他沮喪的用腳狠狠的踹了馬桶底座。
另一輛通往W城小鎮的公交車到站,玖年下車,他在路邊看到了加奈。
上前深深的與她擁抱,仿佛她是大深淵裡的一條繩子。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他這樣強聒不舍的低聲重複,表達心裡虔誠的感激。
來自成年女性溫暖的懷抱。他退了出來,仰著烏臟的臉,正視著加奈平和慈愛的目光。
“我活下來了的。”
“是的,我幸運的男孩。”
她旁邊的男人笑了笑,叫三浦,消瘦的身子,尖下巴,也是作為他父親的律師,不過似乎是看在加奈的份上。
“你好,玖年,又見麵了。”
“又見麵了。”
三浦又鄭重其事的加上了一句:“你自由了。”
昨天晚上他半睡的時候,加奈告訴他丟掉手機,他們可以根據手機來找到他準確的方向,他扔掉了手機,沒有人可以再對他窮追不舍了。
想到這,他露出了多日裡第一個笑容。
三人一起走到三浦祖父的小屋裡,那是木製的地板,桌子,和櫥櫃,一片暖色。
三浦遞給他毛巾,揉了揉他的頭發,“我想你該上去洗一洗。”
正在做晚飯的加奈接過話,“要不就不準吃晚飯了。“
他上樓進了兩人給他準備的乾淨的小屋,浴缸裡倒滿了潔膚膏,不一會兒便充盈起了泡沫。
之後是平靜而洶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