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咚、咚、咚、咚(1 / 2)

時間已經不早,何虞走後何家三口沒有再多待,何簡奕狀態很不好,打發完父母的詢問匆匆走回房。

白裙小姐猶如何簡奕的背後靈,毫無疑問跟了上去,怨氣越發濃厚,叫囂著要將何簡奕吞沒。

宴聆青就像一個湊熱鬨的吃瓜路人,被電視裡的劇情引起興趣後,又被何太太何先生的當場變臉弄得幾次怔楞。

呆了片刻後,客廳已經沒人了。關了燈,外麵燈光映照進來,室內依舊一片昏暗。

但鬼怪天生適應黑暗,宴聆青對此毫無所謂。

他準備回湖了,回去之前要和白裙小姐說一聲,畢竟是將來要給自己發工資的老板。

他循著氣息到了何簡奕房門外,房門關得嚴絲合縫透不出一點光亮。宴聆青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咚。”

……

何簡奕真的感覺不太好,這種不好已經不能用疑神疑鬼來安慰了。

房間裡的燈開得很亮,溫馨的淡黃色燈光充盈整個房間,他坐在床上,腿上蓋了柔軟的被子,這種環境和狀態應該是舒適的,但他不是。

那道視線還在注視他,從客廳到房間,一刻不曾移開。

何簡奕很冷,明明處於光亮之中卻像墮入黑暗洞穴的陰冷。

他被……盯上了嗎?

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但何簡奕恰好是那個做了虧心事的人,虛虛實實的幾番端倪已經讓他二十多年來堅信的觀念出現裂縫。

他像是被魘住,整個人一動不動,神色怔怔又似驚恐。忽然,門外“咚、咚、咚、咚”傳來四聲有節奏的敲門聲,何簡奕猛地抬起頭,臉色“唰”地變得慘白。

聲音過後是一片寂靜,何簡奕在自己的想象中越發恐懼,他咽了咽口水,艱難開口:“誰?”

沒有人回答,仿佛“咚、咚、咚、咚”的四聲是錯覺。

人類的恐懼來源於未知,任憑想象蔓延遲早會自己嚇死自己,而何簡奕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懦弱的廢物,他掀開被子走下床,打開門。

門外,沒有人。

何簡奕咬了咬牙,心跳在持續加快,他的恐懼裡夾雜了憤怒,是人是鬼都讓他憤怒!他倏地轉回頭,關門的手還未用上力,眨眼間一個女人青白的臉近貼在眼前,再次眨眼,那張臉又消失得乾乾淨淨。

何簡奕渾身血液倒流。

太過急促的驚懼沒有讓他叫出聲,一秒不到的時間也足夠他將那張臉看清。

他看見她張了嘴,嘴裡隱有泥沙漏出。

何簡奕死死握住門把手,陰冷刺骨的目光還在,恐懼也還在,他那張明朗帥氣的臉卻也慢慢顯出無法遮蓋的惡毒和狠意來。

何簡奕定了定神,然後快速跑了出去,門“砰”地一聲被關上,留下宴聆青和白裙小姐兩鬼四目相對。

宴聆青:“……”

白裙小姐想追上去,宴聆青叫住了她,“我先回去了。”

上下看了看後又提醒道:“可彆殺紅了眼,沒了理智。”

宴聆青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血債,血債血還。

“哦,也彆忘了讓他還錢。”

命怎麼還對宴聆青不重要,要到錢才重要。

回到金雙湖水中,宴聆青已經沉靜下來,清冷月光穿透湖麵落在少年身上,湖內聚集的陰氣在靈魂每一個角落流轉。

這次宴聆青在水裡一躺就躺了小半個月,直到感覺自己的魂魄凝實到五分才停了下來,這已經是極限了。

瀕臨消散的魂魄一股氣凝實到五分,按理說宴聆青應該感到踏實和安穩,但他潛意識不這麼覺得。

他的危機還沒有解除,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是會死。

或許有還沒有撈到主角攻的緣故,再等等,等他救起主角攻就好了。

……

江家彆墅。

身穿法袍,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拿著木質長劍在各處轉悠,從一樓轉到二樓,又從二樓轉到一樓,嘴裡念念有詞,最後“呔”地一聲到江酌洲麵前煞有介事把劍一指再一收,“江先生,您身上的陰晦氣已經破了,今後隻要多曬曬太陽便無大礙。”

江酌洲額上青筋直跳,儼然是到了忍耐邊緣,邊上曹伯看了眼,忙把中年男人領了出去。

第七個了。

從江酌洲見鬼以來的半個月,這已經是他找來的第七個“高人”了,但沒有一個能讓江酌洲滿意,不是江湖騙子就是半吊子,對他身上的事沒有半點助力。

江酌洲七歲那年年初一被家人帶去廟裡上香,路邊一個老道士拉著他算命,說他命裡帶克,克親克友還克己,活不過二十五歲。

江酌洲不以為意,江父江母非常生氣,讓人將那道士打發走了。年初一上香是江家的傳統,隻為求個心安,要說有多信這些是不可能的,因此那事過後誰也沒放在心上。

但也是那一年,他身邊的人開始頻頻倒黴。道士的批命被傳出去,那些因為各種原因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各個找借口遠離。13歲那年奶奶突發心臟病離世,17歲時爺爺以相同的原因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