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咚、咚、咚、咚(2 / 2)

兩位老人每年按時體檢,健康狀況沒有多大問題,江家人報了警,兩次報警兩次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是一場謀殺。

所有目光又回到江酌洲身上,沒有證據證明是謀殺,好好的老人又突然死了,不就更說明是江酌洲克死的。

豪門圈裡流言紛紛,信的不信的都對江酌洲有所避諱,江父江母儘管心中不信依舊帶他去寺裡做了一場法事。

結果並沒有改變什麼。

半年前父母意外車禍身亡,他也雙腿受傷。養了半年腿上的傷已經痊愈卻沒有任何知覺。

也是從半年前開始,江酌洲的情緒逐漸失控,憤怒、戾氣、躁鬱席卷了他,這種失控讓他無法思考,讓他看上去像個暴躁的瘋子。

這不是他。

江酌洲深切知道這不該是他。

金雙湖落水,監控拍到趙盧離去,也拍到當時他身邊空無一人,輪椅自行啟動,衝進湖裡。

但他被那隻小水鬼救上來的監控片段是花掉的。

江酌洲在孤獨和殺機中長大,不信命不信鬼神,在一次次交鋒中也曾抓住一些動手腳的人,但幕後那隻黑手他始終沒有摸到。

固執和傲慢讓他看不見世界的另一麵,直到那隻叫宴聆青的水鬼出現。

他該換個方向了。

可末法時代要找個真正有本事的人談何容易?

是誰費了這麼大力氣對付他們江家?又是誰有這樣神鬼莫測的本事?

過往一切快速在江酌洲腦海閃過,家人的突然死亡,圍觀者或驚懼或厭惡的眼神,以及幸災樂禍的竊笑。

江酌洲的怒氣再次鋪天蓋地湧來,毀滅的欲望一次次在心中加劇。

毀滅……

毀滅什麼?

有那麼瞬間,他的神誌幾乎被徹底吞沒。江酌洲緊咬牙根,驅動輪椅進入房間。

房門關上的刹那,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傳來,玻璃瓷器的碎裂聲,物品的倒塌聲、撕裂聲。

過了許久,聲音停歇,房內已是一片狼藉。

男人坐在一片廢墟之中,搭在扶手上的手被劃破,鮮紅的血順著修長的手指流下。他臉色蒼白,雙目猩紅,眼裡的毀滅欲望還未完全褪下,看上去像個俊美又邪惡的惡魔。

又是半晌,男人身上暴戾的毀滅氣息被完全壓製,又恢複成那副矜貴不凡的有禮模樣。

江酌洲掃視了房內一圈,驅動輪椅開始親自收拾。

彆墅裡沒人不知道他暴怒時宛如瘋子的行徑,以前在公司在人前他克製不住發怒,到現在越來越嚴重他反而避開所有人,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他依舊不想他們來見證這一地狼藉。

自己弄臟的地自己掃,江酌洲已經做得很熟練。

他的動作不算快,費了一些時間才把房間清理出來,毀壞的東西全都堆在角落,江酌洲一言不發離開,接下來的事會有曹伯處理,而這個房間的一切也會恢複原樣。

江酌洲到書房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接通後對方說道:“江總,趙盧和興越集團的人已經碰過麵了,一切進展順利。”

江酌洲:“嗯,把所有證據整理好,很快就會用上。”

“沒問題,江總。”

江酌洲掛斷電話,那雙還帶著猩紅血絲的眼裡露出撕咬獵物的光芒。

“咚咚咚。”

外麵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管家曹伯的聲音,“少爺,小江少爺過來了。”

小江少爺,江應遠,出自江家旁係。

江應遠的爺爺和他爺爺是堂兄弟。

江酌洲七歲那年,江應遠經常被接過來居住,他甚至在江家宅子裡有自己的專屬房間,

因為在所有人對他避之不及的時候,江應遠是唯一一個堅定跟在他身邊的人。

他就像他的跟屁蟲,眼裡崇拜看著他,嘴上哥哥哥地叫,哪怕經曆過好幾次意外,流過好幾次血依舊不為所動。

有人勸他趕緊走,說不定哪次他就會為此丟掉小命,他不信。他說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他說哥哥這麼優秀都是有人嫉妒才會亂說。

江酌洲不讓跟著,也會儘量減少和彆人的接觸,但也接受了他在江家的位置。

江應遠在旁係家裡不受寵,父親忽視,後母迫害,接近江酌洲得到江家的認可是他當時最好的選擇。

他的野心和目的都表現得很適當。

這種適當會讓人安心,也在江家人的允許範圍。但這半年,江應遠的野心大了,藏不住了。

“讓他過來。”江酌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