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罵罵咧咧說喻青川偏向外人,氣急敗壞地甩著臉色走了。
夏如新為難地望著喻青川,“要不要我去把他請回來,他好像生氣了。”
喻青川盯著夏如新瞧著,口吻有些凶:“你是不是也忘了,我才是你的雇主,你總是問他做什麼。”
夏如新被喻青川的口吻驚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搖著頭,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沒、沒忘。”
“真的?那下回老李讓你撇下我回去,你就回去?”
夏如新搖頭,“不會。”
喻青川對夏如新的回答還算滿意,他可不希望夏如新耳根子軟,彆人斥責他幾句他就害怕地不敢懟人。
他抬著頭瞧著夏如新不做聲的臉,心裡嘀咕著,明明夏如新長得冷冷酷酷的,剛才為什麼不對老李說這件事並不是他的錯,硬生生的讓老李說他?
難道夏如新隻是表麵長得凶實際上是個慫包?
喻青川收回眼神,頭往後挪了挪示意夏如新,“推我回去。”
“好。”
回到公寓時已經十一點多了,夏如新有些困,推著喻青川的輪椅坐上電梯。
他在電梯裡打了個嗬欠,神色瞧著有點懵。
喻青川手撐著扶手,一半側臉壓著手掌心上,無聊地刷著手機。
目光瞥見喻青川打哈欠的樣子,心想這人打哈欠還算是有點可愛,平常的臉太死沉了,呆呆木木的。
喻青川轉著手機,手插進上衣口袋裡,從口袋裡摸出一粘紙,粘紙上印著“我是木頭人”。
他嘴角一勾,招呼著夏如新。
夏如新:“嗯?”
“彎腰。”
夏如新照做了,彎下腰。
“真聽話。”
喻青川非常滿意,他撕開粘紙,貼在喻青川的腦門上,腦袋往後仰看了眼夏如新,笑得很開心。
而後自個兒按著輪椅的開關出了電梯。
夏如新拿下粘紙看了眼:“……”
這是拿他取樂?
回了公寓,喻青川嫌冷打開空調暖氣,又脫了外套嘴裡說著要洗澡。
夏如新可不敢再讓他一個人去洗澡,提出要幫忙。
喻青川倒沒有反對。
浴室裡一片狼藉,夏如新稍微收拾了會兒,開始脫喻青川的衣服。
喻青川像個大爺一樣,站在浴室正中間張開手臂,讓喻青川脫衣服。
上衣脫了後就該脫褲子。
夏如新蹲在喻青川麵前,臉微微側了過去,不看喻青川,把喻青川的褲子給脫了。
喻青川揚著眉,讓夏如新扶著進了浴缸。
浴缸的泡沫早早打好,喻青川一入內,泡沫覆蓋在喻青川全身,倒什麼也看不見。
夏如新鬆口氣,趁著這機會,拿著花灑衝掉地上的泡沫。
喻青川洗澡像個姑娘,慢慢吞吞的,喜歡先泡個二十來分鐘,再起身衝洗。
夏如新待在浴室無事可做,對著牆壁閉著眼開始背單詞。
喻青川好笑地瞧了夏如新一陣子,按開牆壁上的電視,找了個短片打發時間。
短片結束,水也涼了,喻青川得起來淋浴。
夏如新扶喻青川從浴缸裡起身,為了避免弄濕喻青川受傷的腿,他讓喻青川岔開腳,自己拿著花灑一點點幫喻青川清洗身體。
起初喻青川並沒有覺得怎麼樣,大家都是男人,他有的夏如新也都有,沒什麼好害羞的。
隻是他很好奇,為什麼夏如新一到他腰部以下,頭挪過去直接忽略?難道他的一些部位不能看的?太醜了?
於是,喻青川不客氣地指著身體的部位道:“為什麼不洗這兒?這還有泡沫。”
夏如新的臉被水汽熏染的泛著紅,他的視線躲躲閃閃,笨手笨腳地拿花灑衝了下,把喻青川弄疼了。
夏如新慌忙地道歉:“抱歉抱歉!”
喻青川揉了揉,咬著牙在心裡罵著,他遇見夏如新真就沒一件是好事!
掃見夏如新微紅的麵頰,突然起了調戲的心思,“你沒看過彆人的?”
他這麼一說,夏如新的手更亂了,好半晌才穩住,點著頭:“嗯。”
喻青川好奇了,是誰在前陣子拿著體檢報告張嘴就要和他睡覺的?
現在反過頭來告訴他,他沒看過彆人的,這麼純情的嗎?
這個澡被喻青川的一句話害得夏如新手忙腳亂慌亂無措,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淋濕了。
喻青川一點沒有抱歉的意思,他被夏如新安頓在一旁,等著夏如新過來幫他擦身體穿衣服。
等到浴室內的霧氣逐漸散去,夏如新從外頭拿著乾淨的睡衣進來時,喻青川才察覺夏如新的衣服渾身濕透了。
夏如新為了幫喻青川洗澡,脫掉了外套。
他裡頭隻穿著白色的T恤衫,T恤衫的領口被他洗得有些變形,被水浸潤後,貼在夏如新的皮膚上,T恤透著肌膚的顏色。
喻青川本想收回眼神,但他卻怎麼也收不回。
夏如新胸前的肌膚偏白,胸前左側有一顆紅痣襯得皮膚更顯白皙,再往下是略薄的腰線以及人魚線。
他的整個腰身很薄,不似成年人的體態,偏一些少年人才會有的力量感。
喻青川的喉結下意識滾動,強行挪開視線,他收回剛才覺得夏如新純情的話,這家夥真不是故意穿成這副模樣勾引人的嗎?!
夏如新拿著毛巾幫他側身體,見喻青川愈來愈紅的臉,奇怪地道:“你怎麼臉紅了,不舒服嗎?”
喻青川瞪著夏如新,嘴硬地道:“我沒臉紅,你看錯了!”
“哦。”
……
折騰好一會兒,這個澡才終於洗完。
喻青川吐出一口氣,總覺得臉頰燒得很燙。
他挪動著輪椅去廚房找冰水喝。
冰水含在口腔裡下肚,流經的每一處都帶著點寒意。
一大半杯冰水被喻青川消滅完,喻青川擦著唇角水漬,回到房間裡睡覺。
喻青川睡覺也比一般人要麻煩一點,他有輕度的失眠症,所以房間內不能有光,也絕對不能有一丁點兒的動靜,還需要滴熏香才能入睡。
夏如新幫他拉嚴實窗簾,再幫他滴上熏香,輕手輕腳地離開。
關門之前,喻青川冷不丁對夏如新說了一句“晚安”。
夏如新被驚了一下,神情呆呆的,因為很久沒有人跟他說“晚安”這樣的話了。
他怔楞片刻,很輕地道:“晚安。”
喻青川見夏如新在門口待了半天,微微仰著頭瞧了眼,發現沒有什麼事後,轉了個身入睡。
這天晚上還發生了件的事,隻不過是喻青川在睡夢中發生的。
喻青川睡到半夜,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裡夏如新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坐在他的床頭爬向他,用著不屬於夏如新的聲線,黏膩地問他,“要和我上床嗎?”
夢裡的情景太過玄乎,也太匪夷所思,以至於喻青川當場被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他忘了自己的腿受傷了,不小心拉扯到腿上的筋骨,疼得齜牙咧嘴。
第二日早上,夏如新起得很早,他去外麵轉了一圈帶了早餐回來。
他也不知道喻青川吃不吃早餐,幫著喻青川也買了一份。
夏如新把自己在攤子上隨便買的幾塊錢的早餐放在一邊,而給喻青川去店裡買的擺好盤放在餐桌上,等著喻青川起床。
剛擺好,喻青川起床了。
他出來時眼睛下方掛著淡淡的黑眼圈,臭著一張臉。
夏如新快步走過去,推著喻青川的輪椅問,“要吃早餐嗎?”
喻青川抬眸瞥著夏如新,眼神裡帶著一點怨懟。
他昨晚夢見夏如新後,後半夜再也沒睡著過。
真是奇了怪了,他是最會緊急避險的那一類人,在知道夏如新是倒黴星後,應該要遠離他,為什麼反而要夏如新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喻青川沉思一陣後,為自己總結。
是他太善良了,不忍心讓未出社會的祖國花朵在外頭被人摧殘,所以把夏如新放在自己身邊,折磨自己。
“喻先生?”
喻青川回過神,非常簡單地回答:“吃。”
他看向夏如新的眼神裡帶著憐愛和對自己的敬佩。
夏如新:“?”
早餐是廣式口味,夏如新挑了好幾家早餐店才為喻青川挑選到他認為最好最乾淨最衛生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