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詫的一動不動,身邊的砍殺聲也逐漸淡漠了去,隻有幾個殘兵還在掙紮,可我卻沒有力氣再做任何有關是非的判斷,直愣的看著腳下的少年,時間仿佛也停滯不前,那麼漫長的瞬間,我最終閉上了眼,腳上仿佛套著千金重的沉石,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沒有心跳聲,伴隨這五步路的隻有腳下乾裂的樹枝斷裂時發出的碎響。
我走到眼他眼前,將他扶起,用儘量平穩的聲音說:“齊卿家,免禮。”
他抬頭的那瞬間,眼裡閃過一縷詫色,隨即又半低下了頭,謙順的仿佛剛剛那一眼隻是我的錯覺。
莫非此時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心裡還在打著鼓,不知所以,明明此刻的我就已經驚駭道不行,卻還要裝出一幅最正常不過的樣子,彆人任何細微的反應都牽扯著我的神經。忐忑的再次偷瞟他,卻見他依舊安靜的立在原處,突然聽到背後傳來明朗的聲音:“小魚兒失蹤那麼久,害的為兄找的好苦!”
回過頭,一高大的男子直麵走來,眉眼向上傾斜,卻不失陽剛之氣,尤其與旁邊男子一比,更加顯示了他不凡的氣魄。
“衛容一。”我壓著嗓子,一字一頓的呼喚他的名字。沒有多瞧那陽剛之人一眼,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從這個讓星辰褪色的男子進入我眼簾的第一秒就這麼看著。
“小魚兒不可無禮。”旁邊的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這話是不滿我的行為,但我抬頭瞧見的卻是一臉寵溺的笑。
這樣的表情讓我有些恍惚,這是我最無法確定和不會區分的表情。
“木蛟國皇子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說完便朝衛容一握拳一拜,“家妹無理之舉,還望衛兄海涵。”
衛容一嘴上說著:“餘烈不愧是晴兒的同胞哥哥呢,護犢之心叫人羨慕。”而一雙漂亮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我。
親哥哥麼?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變著法提醒我,你不是一直在隱瞞我麼,要不是你的有意欺瞞,又怎麼會有這麼慌亂的場麵出現。
腦海中都是被我強製壓下的疑問。肩膀卻是被人用力抓了一把。
“家妹既然已被找到,這段時間也多謝衛兄照料,隻是叨擾多日,實在不能再做停留,更何況衛兄家母既已染疾,相信定也是歸心似箭。但衛兄之恩,餘烈謹記。”
“晴兒,”
餘烈擋在我的眼前,掩蓋住了所有。我茫然的抬起頭,未見到那熟悉的麵容,隻聽到銀鈴般的嗓音:“沒有人能逼迫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不想。”
說完,便聽到人轉身離去的聲音。
突然心裡莫名慌亂起來,我側身向前邁出一步,眼前那人卻背過身來:“小魚兒何時與那陰譎的衛容一變得熟絡了?莫約你消失的這兩個月裡,一直與他在一起?”
說話時那濃眉皺在了一起,毫不掩飾的顯示了主人的不滿。
我沒有開口,在不清楚自己身體和這個名義上的哥哥關係究竟如何時,還是少說少錯。
“小魚兒莫不開口,哥哥又沒有責怪你。”說著一雙大手撫過我的發,將幾縷亂發撥開,“隻是你消失的這兩個月,宮裡都急瘋了,又不能大肆宣揚你不見的消息,哎,你也知道還有一個月就要嫁入火虎國了,怎地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