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裡釋安把它運到山下,然後再把它埋藏了起來。公主無需擔心。”
我舒了口氣,然後不好意思的對他說:“謝謝。”。
的確,早晨看到烈哥哥暴怒的模樣,是不敢也不想告訴他此事又是衛容一所為,本來烈哥哥就極不喜歡他了,若知道以後恐怕又會厭他三分,而這卻不是我想見的。
對麵座前的少年淡淡的回到:“公主想的便是釋安的分內事,無需多謝。”
然後才想起什麼,臉色一滯:“那你這一夜就沒有療傷?”
“隻要未來三個月不動武,這點小傷也無需掛念。”少年蒼白的唇邊是淡淡的笑。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隻讓人心生慚愧。
沒有在多說什麼,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再悄悄的偏著頭望向他去,然後說:“釋安我們下下棋吧。”
“好。”
於是煩亂的心情不見了,馬車的顛簸感不見了,對少年的愧疚也不見了,滿心滿眼的隻有手下的棋,這一步,不能走錯。
而荏苒的時光就是這麼不平不淡的又度了幾日,剛下馬車,往前走,卻突然有些舍不得挪動腳下的步。
明日便可入宮了罷,我在心中這麼想,口中也忍不住歎息了出來。隨即趕緊瞧四周望去,隻見哥哥在前麵走,臉上是一臉的疲憊,而釋安雖在我身後,卻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顯然都沒有聽到我的抱怨。
可是心中悄然滑落的不知是僥幸還是失落,淺淺的,一瞬而逝,隻叫人看不清楚。
隨即走入大堂後,便在中央的主座坐了下來,大家都是難得的沉默,就連烈哥哥都沒有特彆的話說,隻是疲憊的閉了眼,直到菜上滿桌。
“小魚兒多吃點。”烈哥哥露出了個極勉強的笑容。
我不知道也沒心情多說什麼,隻是“恩”了一聲,便埋頭吃起了飯。匆匆扒掉碗裡的白米後便上樓休息去了。
然而把門關了才發現,窗外竟然一片橙紅。
往日裡都是和釋安或者哥哥聊天才回屋,可是今天?笑了笑,本想讓自己做的自然些,卻沒想還是這麼喜形於色。
於是就這樣坐在屋子裡,頭偏著看向窗外,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隻發現當自己腦海中有思維時,天已經黑了。
我搖著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明天不就是入宮麼?如今我做的這幅樣子又是想給誰看。我在心裡忍不住自己笑話自己,實在不明白那一點一點湧出來的惆悵究竟是為何。
可是過了明天,真的就什麼也不一樣了。過了明天,我的生命就無法抗拒的要寄托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了,而這樣的男人,卻是個比毒蛇還危險的男人。
恩,不是難過,而是害怕這樣的男人。我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然後用力揉揉了揉自己的臉,壓掉了那莫名的情緒。
躺在床上,努力衝掉那些莫名的情緒,把被子“唰”的蓋在身上,然後就閉上了眼睛,輾轉反側卻發現腦子越來越清醒。
滾了兩滾,最終隻能用力的深呼吸,然後便開始一隻隻的數羊。卻發現怎麼數也數不對,於是心情就加煩躁了起來。原來有些情緒就向往上冒的地下水,汩汩細流,在你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就攻占你的情緒,而若想阻止,卻發現它竟然是壓抑不住,最後隻能“嘭”的一聲,衝開你的手。或者緩緩地滲過你的指縫,以一種極隱蔽的姿態,侵略你心中的喜怒。
終是忍無可忍了起來,“騰”的一下甩開被子,筆直的坐到了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是想乾什麼,在房內不安分的走來走去,最終向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朝門走去,然而就在手推開門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