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隻彩蝶留連於花間,於那幾株豔紅上翩遷起舞;遠處牡丹芍藥交錯,繪成一幅“花開富貴圖”;一顆老榕倚在牆頭,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在地上投射出美麗的花紋藻飾。青年立於廊中,注目看著亭子裡相談甚歡的少年男女。
“雲大哥,白雲莊四季如春,穀裡也有眾多奇花異草,冬梅夏荷,春蘭秋菊,應有儘有。世上的花草若有一萬,隻怕我們倒占了八千。”白昭月露出女兒憨態,得意的說道。
“是嗎!那這裡有沒有楓樹啊?”雲楓笑道。
“當然有,就在後山那兒,一眼望去儘是火紅,那才真正較『紅透半邊天』呢!雲大哥,改天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白昭月邀道。
“嗯,好啊,偶爾出來活動活動也不錯。”雲楓答應了。
“太好了,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喔!”俊俏的麵容上掩不住滿臉喜色。
白昭日嘴角含笑,舉步走向他們:“楓弟,你已能起身走動了,要不要去見見家父?”經過幾日的相處,白昭日對雲楓的口氣不自覺熱絡起來。
“自然是好,至今小弟都尚未拜見令尊他老人家,答謝救命之恩呢。”
“雲大哥,不要那麼耿耿於懷啦,爹一向都不喜歡這些俗禮的。”
“妹妹說的是,楓弟不必如此縈懷,我們快走們。”
“勞煩白大哥帶路。”
大廳主位上端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身行高瘦,相貌清瞿,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白昭日白昭月搶先跪倒行禮:“孩兒叩見爹爹。”
男子身手扶住兄妹倆,笑道:“日兒,月兒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兩人輕嗯了一聲,垂手侍立在父親身側。
白昭日對雲楓道:“楓弟,這便是家父-寒山穀穀主白玉瀚”
雲楓急忙拜倒:“晚輩雲楓,拜見白老前輩,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白玉瀚扶起地上的少年,撚須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倒是孩子你有傷在身,如何能行此大禮?“
“多謝前輩。”
白玉瀚問到:“雲楓,你的傷是否有好一點?過幾日我讓日兒月兒帶你去莊外走走吧。”
雲楓一躬身:“有勞前輩掛懷,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四人談了一陣,白玉瀚又審視了雲楓的病情,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時辰多。
眾人聊到興頭處,雲楓突然問道:“白前輩,待晚輩傷愈後,能否回家一探?”
白玉瀚一征,口唇蠕動幾下,卻沒發出聲音;白昭日呐呐的說不出話來;白昭玉用力吸了幾口氣,竟是紅了眼眶,大廳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氣氛,雲楓見此,眉目間儘是了然之色,輕歎:“我這身子,怕是有什麼問題吧!”
白昭日疑惑道:“楓弟,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雲楓注視著他,輕聲道:“其實我早就起疑心了,那天月兒被令尊叫去後,隻要一看到我便顯得心事重重,似有重憂,與我聊天時也隻字未提穀外之事,倒有留我常住之意;前日大雨,我本欲到庭子小憩,哪知卻渾身酸痛,幾欲行走不得,思之月兒的言行,自然就猜出來了。“
白玉瀚道:“其實你也沒什麼大礙,隻是每逢雨天時便會全身酸痛,若每日按時服藥的話是不會有問題的”欲言又止:“嗯,不過...不過你需要的藥材隻有穀裡才有,而且必須現采現摘方有效,你的身子亦唯有莊內的氣候適合,所以...所以...“
雲楓接口道:“所以前輩的意思是晚輩這一生都無法離開寒山穀了?”
白昭月急道:“不,不會的。爹說隻是暫時性的,等日後咱們研究出了方法,你依舊可以出去的。”
雲楓淡然一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白昭日岔開話題:“楓弟,你為什麼忽然想回雲家?”
雲楓低聲道:“我想回家看看爹,櫪兒,五弟還有其他人怎麼樣,自從我...我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也不知他們過的好不好。 “
白昭月忽然激動的大叫:“雲大哥,你又何必這樣,他們...他們根本從未把你當家人看,你為什麼還要這般牽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