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嘉雲從晚春殿出去的消息就傳遍了後宮,自然也到了遲言的耳朵裡。
彼時鬱自明和陳文帶著所謂的好茶,正在遲言宮裡,同他一起說笑。
聞言,陳文擱置下手裡的茶盞,他挑著眉明知故問:“也是我和鬱侍君沒趕上,不如請遲侍君說一說,昨日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陛下都已經願意陪著遲言去南花園了,居然也會被半路撞上來的行以南給搶走。
陳文毫不客氣,話裡話外都是在諷刺遲言沒什麼本事。
遲言抿了抿唇,一言不發,論口舌,他和鬱自明都爭不過陳文。
遲言握緊茶盞的手落入鬱自明眼裡,他出來打圓場:“其實不止是遲言,我們三個,對上他,哪次不是輸。”
從前在公主府裡,駙馬回來了,嘉雲總要去見他的,也不知道行以南到底有什麼不同,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讓嘉雲的心一直在他身上。
此言一出,屋子裡沉寂了幾分,三人人人自危,陳文重新端起茶盞,到底還是沒喝,反而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震得裡麵的茶湯都溢出來不少,他冷哼一聲:“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和我們一樣是侍君,誰又比得過誰呢。”
駙馬是公主的良配,又是先帝欽定的,行以南自然有本事瞧不起他們,可是現下,他們似乎沒什麼不同。
華麗的衣服下遮著的都是男寵才會有的痕跡。
陳文自進宮以來,還沒有同行以南對上過,換言之,他還沒有在行以南手上吃過虧,他一向驕縱,除了嘉雲誰也不放在眼裡,行以南也不例外。
可遲言和鬱自明不同,他們兩人相較於陳文都要謹慎幾分。
陳文看著他們束手束腳的樣子,嗤笑了兩聲,和這樣的人同為侍君,陳文心裡也不怎麼高興。
可這兩人也得等到行以南倒下來之後再收拾。
遲言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挨著茶盞轉了一圈,他道:“你還沒見過他,不如見一見,再做論斷。”
……
遲言派過來的人到了晚春殿,被告知行以南才剛剛起來,正在殿內梳洗,他隻好站在廊下等著。
也怪不得那幾位侍君不滿,同樣是侍君,行侍君所居的晚春殿,實在是太好,而他得到的陛下的寵愛,也太多。
這樣的人在這後宮中,必然是要成為靶子的。
殿內,行以南坐在銅鏡前,盯著自己脖子上的痕跡發愣。
嘉雲用貝齒齧咬的感覺還沒過去,行以南輕輕碰了碰,耳朵就燒了起來,他從不知道嘉雲有這麼多花樣。
昨日在床上,他想像往日一樣咬著唇忍耐過去,但嘉雲不讓。
手指卡在行以南的上下齒關之間,嘉雲又俯身不輕不重地試探著,他不敢咬嘉雲,嘉雲卻是會咬他的。
最嚴重的一次甚至見了血,他悶哼出聲,嘉雲又來哄他。
他就在這樣一時冷一時熱的氣氛中苦熬著,到最後昏昏沉沉地沒了意識。
身後傳來腳步聲,行以南快速地垂下手,他佝僂著背,極力掩著脖子上的痕跡。
回影堂而皇之地視而不見,他道:“遲侍君的宮裡來了人,請侍君過去。”
行以南眼前閃過遲言的目光,他冷聲道:“不去。”
他沒有想要分走遲言的寵愛,實際上他對遲言他們之間的爭鬥都不沒有興趣。
他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淪為他們那樣的人。
回影提醒道:“侍君,人還等在廊下。”
“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