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挽留(1 / 2)

長公主謀反後 令歌 3857 字 9個月前

精心排演的絲竹聲傳到行以南耳朵裡的時候已經不成調子了,他昏沉的意識全都集中在嘉雲的手上。

那隻手牽動著他全部的情緒,他就像是嘉雲手中的木偶人。

他艱難地回憶起,這件侍君的衣服,往上隻有三顆盤扣,如今那三顆盤扣已經被嘉雲解開了兩顆。

嘉雲會停手嗎?

在這件侍君的衣服之下,行以南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裡衣。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刁難,那件裡衣與他以往穿的大不相同,雖是有一層布料,但實際上卻與紗衣沒什麼分彆,等到他外麵這件衣服落下去,裡麵就真的……

那些淩亂的痕跡,又豈是一件紗衣可以遮住的。

許久等不到回應,嘉雲失了耐心,好看的眉眼中也多出幾分戾氣,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嘉雲就扯開了衣服上的第三顆盤扣。

那顆盤扣因為嘉雲使的力氣太大,徑直被扯落,晃晃悠悠地掉到了地上。

行以南心驚膽戰,他被嘉雲壓製住,就是想俯身看看那顆掉落的盤扣都分外艱難。

他就是那顆盤扣,拖得越久,嘉雲就會越生氣,落下來的懲罰也會越重。

可行以南不死心,他明明知道嘉雲的手段。

他這樣執拗,想要守住最後一段尚未崩塌的自己。

餘下的扣子不用嘉雲費心去解了,嘉雲隻要用上幾分力氣,就能讓行以南的肩頭裸露出來。

指甲劃過行以南脖頸上尚未痊愈的痕跡,不疼,隻是泛起細密的癢意,行以南被這份難耐撩撥得不由自主往前了幾分,仿佛是他自己要往嘉雲的手中送的。

已經連連給了眼前的人兩次機會,嘉雲被行以南的主動取悅到,以為他終於要低頭了,可嘉雲看向行以南的臉,眼前的人哪有半分要求饒的樣子。

骨頭真硬啊,想一直跟她耗到底?

嘉雲心裡不痛快,連帶著手上也失了控製,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行以南的衣服已經被扯落,露出來半個雪白的肩頭。

嘉雲瞳孔一縮,眼疾手快地接過暮雪遞上來的披風,將行以南團團圍住,一切隻在瞬息之間,底下的人其實什麼都沒看見。

但行以南已經因為驚惶落淚,滾燙的眼淚直直墜到了嘉雲的手背上,嘉雲看過去,眼前人努力蜷縮著身軀,將唇咬的鮮血淋漓,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獸。

他在嘉雲麵前,永遠都沒什麼勝算,嘉雲終於將他摔碎了,還讓旁的人看見了這一地的碎片。

嘉雲難得心軟,手直直貼上了行以南的臉,拂去他大半的眼淚,嘉雲柔聲問:“哭什麼?”

行以南一頓,那樣溫熱的觸感還沒有過去,他才發現他已經被嘉雲的披風好好地圍住了。

侍君的那件衣服徹底滑落了下去,披風貼上行以南的肌膚,是嘉雲的味道。

從前嘉雲的味道隻會使行以南害怕到顫栗,他用儘全力地想要避開,此時他卻感到一陣心安。

嘉雲摔碎了他,又將他從那樣的難堪裡麵拎出來,嘉雲,行以南逐漸生出來幾分貪戀,他在風浪中難以棲身,嘉雲是他唯一的救星。

行以南的手從披風底下探出來,勾住了嘉雲的手指。

認輸了?

嘉雲低頭,瞥向行以南的手,她勾了勾唇,心思已經沒有在宴會上了,她環住行以南,竟然直接將行以南抱了起來,墨色披風下探出的那隻如玉的手,將陳文的眼睛都刺痛了。

指甲陷入掌心,他卻渾然不覺,一直掛著得體的笑意,望著他的陛下紆尊降貴地將另一人抱上了禦輦。

暮春的夜裡,仍舊處處透著寒意,陳文一杯一杯喝了太多酒,步子有些不穩,被小侍扶著,他還在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行以南和嘉雲原本好好坐著,直到嘉雲召了行以南過去……陳文忽然甩開小侍的手,疾走幾步,到最後頓在原地,隻有靠著宮牆,才能勉強撐住。

小侍預備去扶自家侍君,就看見他的目光猶如淬了毒一般,他看得心驚肉跳,低頭扶住陳文,他再也不敢瞧了。

好好好,自始至終都是他小瞧了行以南,他沒想到狀元出身不屑於那些手段的行以南竟然也會這樣不知廉恥,在宮宴上引誘嘉雲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那些寬容,那些優待,從來都不屬於他,帝王的偏愛,足以讓人發瘋。

身邊的小侍摸到一片黏膩,他不解地看過去,驚聲道:“侍君,你的手……”

陳文低頭,借著朦朧的燭火掃了一眼,白色的紗布已經被血滲透,他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難怪他覺得更冷了。

在這樣的冷意中,他想起嘉雲賜給他的那杯烈酒。

嘉雲已經不會對他憐惜了,他得找另外的法子。

……

晚春殿內。

行以南的身上仍舊罩著嘉雲的那件披風,披風內裡堆了一層上好的絨毛,行以南置身其中,隻覺暖意,現下已然有點熱了,他的耳朵被熏得通紅。